奶奶看着乖孙在那学习，脸上笑成了花。

她当丫鬟那时，最骄傲的两件事，一是做饭菜好吃，二是学会了认字。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常挂嘴上。

奶奶也不说话，提着菜到厨房一通忙活。没一会，炒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李九的书没法看了，抽抽鼻子，就向厨房走去。还没趴地上乘凉的老白淡定。

李九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鼻子头一酸，一把抱住。嗯，几十年不见，甚是想念。

“奶奶，你回来啦。”一代武学宗师李九，撒起娇来，浑然天成。

奶奶毫无波澜，平静的翻炒锅里的菜。

姜葱炒牛肉，30块钱一斤的大腿脊里牛肉，可不能给炒废咯。

热锅下油，油7分熟下姜葱，姜葱5分熟下牛肉，连下三次勾水淀粉，控温，全程武火，讲究的是一套行云流水。

多炒一分则老，小炒一分则生。

一爪子伸进锅，刁起一块牛肉，放嘴里，哈着气。

“嗯，好吃，好了，别炒太熟了。”李九喜欢吃五成熟的牛肉，带血也爱吃，自家做的干净。

“烫死你，用你教！你奶奶我，五岁离爹娘，吃过的盐……”

“比我吃过的饭，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李九直接打断，顶嘴。这些话絮絮叨叨，真是几十年忘不了。

“去收拾桌子，拿碗筷。”奶奶作势要打，把李九赶出厨房。

李九收拾好桌子，放下两副碗筷。 这一顿，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吃。

日常，李九学校放假的时候，奶奶就独自一人解决。

李九的父母开了一家饭店，五张口在店里面吃，老二妹妹敏儿13岁，老三弟弟小瑞9岁。

李九端出菜，盛好饭。一碟姜葱炒牛肉，三个糖心荷包鸭蛋，一碟炒菜心和一盘鸡汤。三菜一汤，全是李九爱吃的。

奶奶也不怕吃不完，就怕孩子在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

“你爸为什么又打你？”

食不言寝不语，在奶奶这有两个标准。

“以为我偷钱了，钱我没偷。那钱后面找到了。被风卷到风扇后面吸住，一时没找着。当时就我在，钱不见了就把我揍一顿。”

“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没用，他不信我，我要是不认，他就打的越起劲。那电线打着很疼的。”

李九以前一根筋，性子野，他爸好面子，暴脾气，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

两人没少顶牛，狭路相逢勇者胜。李九他爸叫勇者，棍子不经打，经常断，就换电线了。

李九在电线的鞭策下，学会了什么叫做顺势而为。

人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事实，事实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行为有没有用。

委屈？没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要委屈？

李九觉得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就不能受一点委屈了？

又不是玉皇大帝，没准大帝也得委屈自己呢。

玉皇大帝:对对对，以前在鸿钧手下当门童的时候，可委屈了，现在当上大帝，也只有一个老婆，人间的皇帝都比不上。

在奶奶这就不一样了，可得解释。

你可瞧瞧，好吃好喝的候着。李九，大少爷本尊。

童年哪里来的无忧无虑？没有人给你担着，该愁的事，一点都不会比长大以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