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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后山

这半年里面,岚翱仅用了三个月就练成了用气的第一层——凝聚,轻易就可以凝结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土气团,进步之快,让镇土真人感到十分意外。要知道,五行决最是讲究循序渐进,越到后头,进境越慢。岚翱第一层足足花了两年才修成,镇土真人推想,他可能要花四五年,甚至七八年,才可能练成第二层。谁料到他居然只花了三个月,就练成了用气的第一步。即使是天分极高之人,恐怕也未必能做到。镇土真人心道,说不定是他终于在苦练之下,开了窍。对于这个笨徒儿忽快忽慢的进境,镇土真人倒是深深体会到庄子所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的道理,也就懒得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殊不知道,岚翱原本就已经修炼了无名诀多年,精神力远比普通刚练成五行诀第一层的人要高。而他体内积存的土元气虽然每每在修习无名诀时流失,但那剩下的部分却也因此比一般修炼的土元气凝固,故他修炼五行决第一层时虽然很慢,但功力却要比平常修炼成五行诀第一层的人扎实得多。因此,岚翱的道力并不如镇土真人想像中那么浅,自然进境会在他的意料之外。

镇土真人接着便传授了岚翱驭气的第二层——变幻。

所谓变幻,就是要将凝聚的天地元气,任意变成各种形状,从而发挥出该元气的威力。白云教弟子只有修炼到这一步,才算是真正进了门。而各系道术由于使用元气的特性不同,道术也是千差万别。比如火系道术会尝试把凝聚的火元气进一步压缩后再释放,从而产生爆炸的效果;金系道术会把积聚的金元气化成利刃的形状,遥控伤人……种种道术千变万化,不一而足。而到了第三层御物,变化更多,威力自是更加惊人。不过,虽然各系道术的差异很大,但因为使用的道术都是从用气这三层衍生出来的,所以五系道术中也有一些相同的道术。比如用气的第二层——变幻中,修行者要把元气变化出很多不同的形态,其中一种就是把天地元气变薄,形成一个屏障。这种屏障可以抵挡攻击,是一种最基本的防御道术,各系道术的修炼者无不通晓。比如陆清当日就是施展了木系道术的木之屏障,轻松地击倒了岚翱。

而此时,岚翱正在修习土之屏障,他默默地站在土魂峰峰顶的一块空地上,回想起那时镇土真人教导他的情景。

当时镇土真人轻松地在手上凝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色气团,接着他把手中的黄色气团轻轻一挥,气团在空中慢慢变形、变薄,逐渐成为一堵气墙,护住了镇土真人的全身,随后又慢慢变浅,变淡,最终消散一空。镇土真人对岚翱解释道:“这是变幻中的一种,把凝聚的元气分散,形成一道气墙,能有效地抵御各种攻击。土元气具有易于凝聚消散的特性,因此修炼起来比其他道术较为容易。例如这项道术,如果综合施展的速度跟防御效果而论,还是我们土系的土之屏障最佳。水之屏障、火之屏障虽然凝聚较快,但是防御力并不强,木屏障、金屏障虽然防御效果极佳,但凝聚时却要花不少时间,道力弱的,还未必可以使得出来。不仅是这项道术,其他各种防御类型的道术,往往也是土道士施展出来,效果最佳。不过,有所得必有所失,正因为土元气是一种培育生命的元气,有作育万物的特质,故土系道术,杀伤力并不强。土系道术虽然修炼相对较为容易,但大多为防御性的道术,鲜有攻击型的法术,即使是那几个攻击法术,攻击的效果也不强,比起其他道术来,相距甚远。所以选择修炼土系道术的人很少,我们这一脉也因此而颇为凋零。”

顿了顿,镇土真人又道:“好了,其余的我不多说了,你先努力驾驭好凝聚起来的土元气,把它化为气墙,保护全身,这是变幻中最容易的一种方式,也是土系道术最基本的一项道术——土之屏障。当你能跳过凝聚这一步,直接让土元气结成一道气墙,护住全身,你就算练成了这招道术。”

岚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摊开手心,喝道:“聚!”很快,岚翱的手掌上就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色气球,岚翱轻轻一托,黄球像失去重量一般,轻飘飘地浮到岚翱的胸前。岚翱双目紧闭,全心全意地去感受、控制气团,慢慢地,气团散成了一道气墙,护住了岚翱的胸膛、小腹。

岚翱看着这堵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气墙,喃喃自语道:“苦苦修炼了三个多月,也只能到这个程度,既不能覆盖全身,也无法跨过凝聚这一步,看来我还得要多加练习才行。”

突然,岚翱心里突然一动,敏锐的灵觉告诉他,似乎正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将要发生,岚翱正暗感困惑,这土魂峰乃是少石山五座高峰之一,甚少有人光顾,何来什么危险?正思忖间,忽然背后风声骤起,岚翱心里微惊,身子急转,用刚刚积聚而成的土气墙挡格直飞而来的不明物体。“砰”的一声,那个物体碰上气墙后,竟然炸了开来,变成了无数的小碎片,其中更有十几块击中了岚翱的面部。岚翱一惊,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原来那些小碎片,只不过是十几滴水罢了。

岚翱面前的大石后闪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身红色的纱衣,头上扎着两条长长辫子,修长的睫毛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满是笑意地看着岚翱,原来是这一年来岚翱熟交的好友,火龙真人的孙女——碧倩婷。

此时陆清也跟着跳了出来,一脸歉意地道:“阿翱,真对不起,我已经劝阻过婷婷,但她说一定要试试你的土屏障,兼之她凝聚的水气团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我就让她胡来了。”

碧倩婷却道:“阿翱,你的土屏障功力还不够哦,以后要记得多加修炼才行。”

岚翱与她相处了一年多,已经知道了她的脾性,不敢辩驳,只好点头称是。碧倩婷见岚翱唯唯诺诺,便不理会他,径自向大灰走去。大灰一见,马上转过身子就跑,谁知刚走了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幕,大灰收步不及,头砰地撞了上去,立时倒地不起。婷婷走到它面前,摸摸它的头,道:“大灰乖,来,我帮你疗伤……”

岚翱跟陆清见此,都摇头苦笑不已。岚翱问陆清道:“阿清,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陆清道:“婷婷打算到后山游玩,我劝不服她,思忖之下,觉得找多一个人会比较好,就上土魂峰来邀你一起前去。”

“后山?”岚翱奇道:“那可是禁地哦。”

“虽然是禁地,但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那里有很多奇花异草,怪鸟异兽,绝对能让人大开眼界。”陆清道。当初,他就是被这个理由说服的。

“这个……”岚翱不禁踌躇起来。

原来在炼峰后面,有一大片方圆数十里的山林,大家都称作后山,是白云教的禁地。据闻里面有不少珍禽野兽,有些甚至已经通灵,能跟人类交流。相传无涯真人为了保护里面的各种罕见生物,设下了禁制,让常人难以入内,使山林内的生物,可以安全地在里面生活,免受灾害。同时无涯真人也叮嘱白云教教徒,不许进入后山。不过,也曾有一些好奇心特别重的门徒,违规进入了后山。事后,无涯真人只是责骂了一番,并没有怎样重罚他们。故此这一禁令,大家向来不太在意。不过,出于对无涯祖师的尊重,私自跑到后山的人还是很少的。

正当岚翱犹豫不决的时候,碧倩婷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绳子,套到了大灰的头上。大灰自然满脸的不情愿,但是一年来的惨痛经历让它明白,反抗往往只是徒劳,只好垂头丧气地让碧倩婷拉着走。碧倩婷走到岚翱的面前,一手拉着岚翱的手道:“还磨蹭什么啊,快走吧。那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看啊,它们可能比大灰还好玩呢。”

岚翱的手被碧倩婷软绵绵的小手握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跟异性接触,脸上不觉一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碧倩婷往山下走去。陆清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成平常一付从容淡泊的样子,跟着两人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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