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睡在里面,可以说风吹日晒都不为过。
但大家日子过得一般,没人来关注她这个孤女过得好不好。
在大伙儿心里,只要活着,那就行了。
想吃饱穿暖,那是奢望。整个村里,找不出一个胖子来。
大伯家的猪圈破破烂烂,里头养着一只五个月的小花猪,看它那肚子跟细小的腿,没什么潜力,也没有粮食可以喂,顶天了能长到一百斤。
即便这样,还是这一家子重点保护的对象。在村里,谁家能养得起猪,已经很了不得了。
养猪时候需要每天打猪草,喂得多,这就不说了。单说去隔壁村养猪汉那里,抱一头小猪崽回来,也得先花上120文钱!
至于小猪崽被买回去之后能养成什么样,养猪汉不管,只凭自家能力。有种买定离手,开盲盒无后续的感觉。
大家都是种地的,看天吃饭,一年挣不到二两银子。这家禽家畜都属于大头,被当成重要家产登记的。
养猪的人家都比不养猪的人家受欢迎。
有些人的猪圈搭得比自己屋子还要好......
江月慢悠悠地剁着猪草,可总有剁完的时候。尤金花明明自己也是懒骨头,就是见不得她停下来。
看着她把猪给喂了,尤金花从屋里抱着一盆衣服出来,塞到手上,一股酸臭风扑面而来,,“别躲懒,赶紧把衣服给洗了!”
江月接过衣服,走往村中妇人常洗衣服的地方。
有些妇人看到她,就随口打声招呼。
“小月来洗衣服啊。”
她低头应了一声,“嗯。”
村里人已经习惯她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拉着她唠嗑,省了她的力气。
她走得远了些,到一棵树下,隔开了众人的眼光,却还能听到她们的议论。
“这尤金花肯定是又偷懒了!那衣服全堆给侄女干。”
有那干惯了活儿的,觉得正常,“谁家女娃不干活啊?她又不是亲闺女,能养到十五岁就不错了。”
“也是啊,熬过这阵子,嫁出去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江月心一颤,靠!忘了十五岁就要嫁人的事了!
她可不认为嫁了人就能过好日子,这村里的婶子嫁过来了,不还是从早到晚地干活儿?连饭都吃不饱,还渴望男人能拯救你?
可是,在这里,不嫁人立女户,没有这个先例。立了女户的,大多是家里男人没了,要养幼子。
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说都说不通。
况且,一个女子独居,在危险来临之前,那些闲话就能把人给淹死。
江月心烦,低下头,看着盆里这堆脏臭的衣服,嫌弃死了。根本不想用手碰。
她直接用洗衣棒卷吧卷吧,给这衣服过一遍水就成。
反正,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尤金花抠门,连个皂角粉都舍不得买,纯用手搓能搓出泥巴,还能搓出脏渍吗?
要是不满意了,谁的衣服谁洗呗,她不伺候。
给衣服打湿了水,她就坐在一边合眼休息。
嫁人,嫁给谁啊?跑路,跑到哪儿啊?户籍,户籍落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