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梅娇媚的狐眸涌动着青光,配饰在头上的珠花银坠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青气向四周蔓延,恍如花草般摇曳,似随时即可揭竿而起。
白歌怡然不惧,漂亮的眸子与之对视,诞生洁白如新雪的符光,将气质衬托的更加缥缈超然。
“一无所知?”
林雪梅嗤笑,声音更加冷厉:“玉漱夫人身边的人,都是这般狂妄自大么?”
白歌静静的着她,说道:“如果不服,你可以试试。”
闻言,林雪梅盯着白歌,狐媚的眸子中流转着蠢蠢欲动的青气,头发飞扬,盛怒至极。
林家在青阳城位列顶级势力,能够与之相提并论者屈指可数,她作为林家仅次于家主的强者,在青阳城中,有几人敢忤逆她的声音。
先前赵磊斩了她的一缕发丝,如今更有红袖春鸯楼的一个黄毛丫头胆敢直接威胁她,莫不是她手段太过仁慈,让人以为她可欺?
一念至此,大厅中增添出了一丝杀意。
白歌平静的着林雪梅,对大厅中溢出的杀意视若无睹,自始至终也不曾有什么波澜。
战斗,一触即发。
赵磊见状,微微皱起好的眉毛,视线环视过周围。
两名画师和两名舞女低着头,身体颤抖,不敢出声。
于谦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着林雪梅和白歌。
刘晋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嘴角含着一丝谦和的微笑,静静的着。
童子摩挲着墨袍的袍摆,他来到这里似乎只是为了干两件事。
要画稿,和取走画稿。
其余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磊眉毛皱得更深,如是两柄修直的剑锋,侧头望向林雪梅和白歌,忽然出声说道:“吵够了么?”
闻言,大厅为之一静,随即包括林雪梅和白歌在内的众人,都是向赵磊。
赵磊的目光平静如水,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也不是为了人吵架的。”
说罢,赵磊向画师和舞女,随手拿了一张白衣人的画稿,说道:“我现在只想了解一件事,那就是这幅画像什么时候能画好!”
“这”
两名画师犹犹豫豫的对视一眼,随即向两名舞女,一名画师恭敬的答道:“这还需要见过这名白衣人的人提供更加清晰的容貌特点。”
另一名画师也是点头赞同。
赵磊再向那名最早先过来的舞女,问道:“还差多少?”
舞女低下颔首,屈身施礼,神情中带着恍惚和不解,心翼翼的说道:“回禀大人,女也不知究竟差在哪里,明明是依照脑海中的记忆描述的,但画出来的人却不一样。”
听到这种回答,赵磊眉头轻皱,转而望向另一名舞女,道:“你呢?”
那舞女连忙施了一礼,回禀道:“女也如是一般。”
赵磊剑眉微蹙,不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于谦刘晋闻言也是皱起了眉,首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记在脑海里的人,怎么会和画出来的人截然不同呢?
不远处。
林雪梅与白歌对持在一起。
林雪梅的神色中多了一抹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一甩袖袍,发出一声冷哼,道:“今天有正事在身,我便不与你多做计较。”
赵磊方才那番话一出,再加上此刻受到无视的局面,若再多做计较,难免在外界落得一个肚鸡肠的名声。
且,如今正事在身,容不得过多滋事。
白歌静默无言,不过眼中描绘写而成的符字却正在黯淡,最后归于平静。
自始至终,白歌都不曾有过情绪表情上的变化,像是一个清冷而又宁静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林雪梅走到画师和舞女面前,神色中还带着少许的愤怒和阴沉,说道:“再画一幅。”
两名画师和舞女不好忤逆,只好施礼,应声道:“诺。”
画笔蘸墨,宣纸平铺在桌面上。
两名画师分别依照着两名舞女给出的提示作画。
赵磊林雪梅于谦刘晋白歌童子无声的等待着。
待得两名画师最后一笔扬起,两张白衣人的画像依次出炉。
于谦率先去,随即坚毅的眉毛皱成了川字,说道:“还是这个样子。”
林雪梅脸上的恼怒更甚,却没有再次迁怒于两名舞女,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赵磊眼中焕起两轮金色的剑光,仔细的过这幅笔墨未干的画稿,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曾听过见过。”
在外游历一年,经历了生生死死,于各种生死境地徘徊,赵磊也不曾听过见过。
将记忆在脑海中的人画出来,居然会描绘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容貌。
刘晋眉间也多了一抹沉思,最终摇头叹息道:“第一次见。”
于谦声音低沉,带有不耐烦地怒道:“见过的人画不出来,见鬼了不成。”
“画不出来的。”
恰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美妙声音响起。
赵磊于谦林雪梅几人循声望去,皆是眉头微微皱起。
林雪梅冷哼一声,仍带有怒气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整理白衣人废稿的白歌将废稿整齐的放在桌上,然后向墨迹渐干的新画,漂亮的眸子中流转过一道洁白的符光,淡然解释说道:“他们再怎么画,也画不出来的。”
赵磊剑眉微微上翘,随即拂手辑礼,说道:“能不能解释一下!”
林雪梅朱唇轻撇,冷哼道:“装神弄鬼。”
白歌也不她一眼,指着画像上的白衣人,说道:“这是一种符术。”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赵磊眉目中藏着一丝惊色,向白歌,说道:“你是说,这个剑修还是一名符师?”
先天领悟剑意,便足矣令人震惊。
若他还是一个符师的话,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赵磊心中突然涌现一股压力,随即产生的就是更加昂扬的战意。
若与此人一较高下,当不虚此生。
在赵磊身侧,林雪梅于谦刘晋三人的神情上如是蒙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青阳城,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妖孽。
童子站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淡然的站在那里,亦不曾因为白歌的话而有所惊色。
白歌了一眼众人的神色,说道:“不一定。”
众人怔了一下。
白歌继续说道:“撰写出符术的字帖符牌等,都会具备符术的能力。而具体符术存在的时间,以及威力,都要那名符师的境界。”
于谦皱了皱眉,打断白歌的话,说道:“那岂不是说,符师这个符字放在凡人手中,也具备斩杀修行者的能力?”
于谦压根不信白歌的话,若是符师拥有这般恐怖的手段,那蛮荒大陆岂不是符师的天下了。
大陆上,随处放置内有符术的令牌,即可杀人。
刘晋林雪梅也是狐疑的着白歌,他们也不信这种鬼话。
赵磊则是默首沉思,他忽然想起了,北岳山脉上消逝的那道符光
这人会不会就是那名符师?
赵磊眼中涌动着金色的剑光,默默思索。
符师不是遍地走的存在,赵磊有很大的把握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初北岳山脉上那道符光的主人。
只是,那人是拥有如白歌所说的符牌等内有符术的东西。
还是说,他本身就是一名符师。
在赵磊思考时。
白歌黛眉轻蹙,着林雪梅于谦刘晋,说道:“这种符术凝在其中的物品并不好做,首先,符师的境界需要足够精湛,其次,对物品有很大的要求。”
“这种制品,如果离开施展符术的人过远,也会有威力上的削弱,具体还要符师本身的境界和实力。”
话落,白歌蹙了蹙黛眉,讲了这么多的话,让她很不习惯。
林雪梅娇媚的眸子微动,笑道:“说了这么多,不如让我们见识一下符师的手段,如何?”
于谦刘晋也是意动,向白歌。
白歌眸子低垂,直接说道:“不。”
林雪梅闻言,娇媚的眼睛一眯,冷笑道:“如果你不示意一二,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暗中示意让舞女这么说的。”
微微停顿一瞬,林雪梅若有深意的说道:“舞女,可是你们红袖春鸯楼的人。”
白歌抬头了林雪梅一眼,一言不发。
林雪梅紧紧盯着白歌的眼睛,刻意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说道:“亦或者,那个人现在就在你们红袖春鸯楼。”
此言一出,空气也似乎凝固了许多。
刘晋于谦不由自主的向白歌,眼中涌动着光芒,有些意动。
童子也是向白歌,不过也就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
一直沉思的赵磊微微皱眉,瞥了眼林雪梅,忽然察觉到她目中的深意,才知道林雪梅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不过,林雪梅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赵磊想了想,然后也是望向白歌。
白歌漂亮的美眸如一汪毫无波澜的清潭,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白老不在。”
白老不在。
白歌觉得这句话足矣解释所有的问题了。
于谦和刘晋闻言,眼中的光芒淡了下去。
红袖春鸯楼的白老若是不在,那就意味着他们也不具备察觉楼内有人破境的能力。
林雪梅并未就此罢休,而是继续说道:“白老,你说不在就不在?”
白歌说道:“白老在不在,你们家主应该清楚,而且”
说到这里,白歌微微一顿,美眸着林雪梅,很认真地说道:“你很烦,白老要是在,你就不能说话了。”
林雪梅瞳孔收缩,随即一笑,说道:“可惜,白老不在。”
白歌蹙了蹙黛眉,感觉有点烦躁,薄纱后,嘴微微张开,悄悄地叹出一口气。
这个人,好烦啊!
林雪梅有恃无恐,望向青帘后的廊,继续说道:“白老不在,玉漱夫人也会没有察觉么?”
白歌漂亮的美眸盯着林雪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夫人很懒。”
懒,就代表着不想注意。
白歌觉得这一个理由非常够了。
林雪梅说道:“玉漱夫人,真的懒到这种地步?在红袖春鸯楼里面的事”
白歌并没有让她把话说完。
“夫人很懒,真的很懒。所以我以后一定会让夫人不懒的,夫人应该多出去走走。”
赵磊轻拂了一下袖袍,听着白歌的话,沉默不语,想着玉漱夫人还是懒些的好。
于谦和刘晋也是沉默,夫人真的是懒些比较好。
林雪梅静静的着白歌,狐眸中的得色尽散,沉默了好久,错开话题,说道:“这种符术,有解么?”
白歌着她,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