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幕璀璨,闪烁着繁多的星光,倾洒下来,恍如一张广袤无边的星图。
一轮明月当空,恍如银盘,皎洁月光笼罩大地,将之铺上一层银色似雪的新衣。
山脉连绵起伏,岳岭群峰层层叠叠,于夜幕星光下,似是一个个无比伟岸而又恐怖的巨人。
背对着夜幕天空,遮住倾洒下来的月光,凝视着拥簇其中的城池,静止不动。
夜,无比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吞噬着光明。
夜幕星河皎洁明月。
青阳城中,有游历至此的儒雅诗人拉开窗帘,临着灯笼挂彩的夜市,倾听着人流喧嚣的声音,仰望星空,金樽美酒对月,体会着那些与月有关,名传千古的诗句。
其中,又以红袖春鸯楼为最。
诗人喜酒好风流,淡雅儒香,追求超脱于肉体之上的一种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
青衣坊,红袖春鸯楼无疑是青阳城中最浮华的风流之地。
只是,今夜注定难眠。
暗幕之下,一股暗流于青衣坊中涌动,渐渐汇聚到红袖春鸯楼。
夜色下,红袖春鸯楼仍旧那般洁净,飞檐淋着月光,散出晶莹无暇的白光。
明亮的灯笼高挂,光彩琉璃,无疑是青阳城中最美的一处。
无风流迷乱,自有超脱于世间之外的超然优雅,意境十足,令人朝暮向往。
风流,非是凡俗之意的风流。
这里的风流,指是一种精神上的意境。
楼阁门前的阶梯前,一位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顿下脚步,抬头了一眼红袖春鸯楼华丽奢华的匾额,随即迈步沿着阶梯直上。
楼阁入口前,两个配着短刀的精壮侍卫对视一眼,随即上前一步,道:“红袖春鸯楼非是常人能够轻易消费的地方,若是常人,还请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定。”
两名侍卫并未伸手阻拦,只是见中年男人的衣着太过朴素,不似是家境富裕之辈,为避免在楼中出现笑话,才劝言几句。
但若客人执意,侍卫也便退下了。
毕竟红袖春鸯楼是做生意的地方。
若是有人想要吃霸王餐,红袖春鸯楼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
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淡然从容,波澜不惊的了两个侍卫一眼,从素衣袖袍中拿出一张信封,交予一名侍卫,道:“这封信交给你们红袖春鸯楼的主事人,让她前来见我。”
那侍卫神情不解的接下,低头一,顿时瞳孔收缩,捧着轻飘飘的信封,却如同一座山岳一般沉重。
另一名侍卫望之,也是如蒙惊吓。
因为,那封信封的正面上简简单单写着三个大字:城主府。
其右下方,还有一个代表着青阳城城主大人的玉印印记。
捧着那张信封的侍卫连忙将信封放在怀中,对中年男人躬身行礼,敬畏道:“请问大人名讳,的好去禀告。”
中年男人轻飘飘的抬手,示意其免礼,道:“你与你们主事人说,于谦奉命来访即可。”
侍卫再度行礼,道:“那人立刻前去禀告。”
中年男人于谦摆了摆手,道:“去吧。”
侍卫不敢有误,躬身倒退数步,随即向楼中跑去。
另外一名侍卫也是不敢失礼,俯身为其引路,道:“大人,外边吵扰,不如去里面休息一二。”
于谦抬头了一眼红袖春鸯楼的匾额,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在此等讯。”
侍卫不敢多言,俯身退下。
于谦站在楼阁门侧,闭上双目,静静等待。
既不影响红袖春鸯楼的客人出入,也不引起他人注目。
等于谦睁开眼睛时,一位身穿红裙的清秀女子迈着步走来。
清秀女子于于谦身前顿步,双手紧扣于腹前,屈身行礼,道:“夫人不便出行,特意派遣侍过来迎接于谦大人。”
于谦并未在意玉漱夫人端着的架子,淡然点了点头,道:“走吧。”
“诺。”
侍女屈身行礼,随即转身给于谦带路。
于谦于侍女后方不急不缓的跟上。
一路行。
终,于一间偏堂前停下,清秀侍女颔首微低,在偏堂门外声道:“夫人,于谦大人到了。”
偏堂内,传出一道如清水潺潺敲击岸畔的悦耳声音。
“让他进来吧!”
“诺。”
侍女应了一声,随即动作轻缓的推开殿门,为于谦伸手指引,道:“于谦大人,请进。”
“嗯。”
于谦迈步跨入堂中。
侍女未跨入堂中,在堂外伸手再将殿门轻轻关上,而后垂下颔首,在堂外安静的等待着传令。
偏堂内,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装饰并不如何奢侈华丽,入目第一个感觉便是“雅”。
布帘垂幕,墙壁挂明景美画大师字帖,端的起素雅二字,意境十足。
堂内其余装饰为花瓶桌椅等必需品,似是随意摆放,虽布置精致,却是不值一提一般。
于谦心中微异,这番装饰,可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红袖春鸯楼,即便在青阳城中,也没有几家势力敢妄言比之更富。
但其中却如此简单,难道真如外界对红袖春鸯楼的评价一样?
那为何,在其中的消费却如此高昂。
于谦心中不解,但面上却未显露出来,环顾四周,最终落在垂帘幕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