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驱赶着百姓,此时,怕是距离张家坞堡尚且还有近二十里,不必惊慌!走!去坞堡青壮集结之地再说!”
张杨的母亲郭氏,听闻敌人乃是五六百鲜卑骑兵,甚至还驱赶着数百汉人百姓,显然是要攻打坞堡的迹象,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因为张杨父子作为坞堡的坞主与少坞主,每战必定要挡在最前面,护佑坞堡百姓,所以处境也是最为危险的。张杨见此,便笑着安慰母亲道:
“母亲,不必担心!又不是首次碰上鲜卑狗贼劫掠,况且,父亲乃是沙场宿将,区区鲜卑蛮夷、岂能伤他分毫!
至于孩儿,母亲更加不用担心!最近孩儿武艺大进,想必父亲深有体会,强如父亲,亦不是孩儿数十合之敌。”
说到此,张杨一手扶刀,青龙戟斜斜地向上一举,做出睥睨天下之状,傲然地道:
“就凭孩儿腰间横刀,掌中长戟,杀起鲜卑狗贼来,如屠猪狗!莫说仅有区区数百鲜卑狗贼,即便是再多上一倍,在孩儿面前、亦是犹如草芥一般,随手便可将其杀散!”
郭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儿是在宽慰自己,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还是被张杨的怪模怪样,逗得噗嗤一笑,紧张的神色也随之缓和了不少。随即白了张杨一眼,嗔怪道:
“休要在母亲面前胡吹大气!鲜卑狗贼常年厮杀劫掠,人人箭术了得,杨儿万万不可大意!须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定要安全归来!”
张杨郑重地点了点头,满口地答应下来,郭氏这才心下稍安!
张武见到这一幕,欣慰地拍了拍自己的儿子,随即对着自己的妻子说了句放心,便与张杨、程远跨上战马,疾驰而去!
三人快速来到了距离坞堡大门不远的一片小校场,这片小校场平日乃是坞堡子弟演武之处,战时便是青壮集结之地,此时坞堡内的数百青壮,早已持矛挎弓、在这里集结等候!
虽然人数有数百,不过其中大部分,皆是要为了生计而劳作的中年人。这些人即便年轻时、大多也是弓马娴熟,却也早已因多年忙于劳作、无暇练武,而荒废了武艺,再也不复当年的勇武。
用这些人防守坞堡尚可,若是出坞堡野战,便有些力有不逮了!真正有战力的,便是如张杨这般,因为刚成年、还未有家庭压力之人。
张家坞堡百姓近千,与张杨差不多大小的也仅有不到百人,不过这些人虽然也是弓马娴熟,也大都没有经历过战阵,最多是外出游历时见过血,或是合伙围杀过落单的异族。
这便是所有坞堡的共同现状,毕竟都是些、整日为饱腹而发愁的黔首百姓,哪有闲暇与体力去操练战阵!
张武来到了众人面前,将敌情复述了一遍后,众人立即商议起如何守城来,因为对于异族的劫掠、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未有多少惧怕之意。
此次最麻烦的,是被鲜卑骑兵驱赶的那些百姓,他们被逼迫着前来攻打坞堡,届时作为守护坞堡之人,是杀还是不杀,这是个极大的考验。
方圆数十里的坞堡百姓、大都互相熟识,有的甚至还是姻亲关系,若是杀,于心不忍,若是不杀,自己坞堡内的近千百姓、便会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