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车,也快步跟了上去。
住院部里,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算激烈,应该是快吵完了。
只见陈娟被人按着,跪在走廊上,李跃平蹲在一旁,给人说着好话。可对方并不像能轻易放过他们的样子,屡屡想动手,都被别人拦住了。
问过护士才知道,这家请陈娟做看护,约好的是做到今天中午。可是家属临时有事,就说加点钱,让陈娟再看几个小时。
陈娟起初是不答应的,可是家属不来,她也不能直接就这样走,于是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结果熬了一晚上的夜,她太累,不小心在老人输液的时候睡着了。
药打完了,老人回了一管子血,刚好被赶来的家属看见。
这其实算不上太大的事情,解释一下,道个歉,就应该能过去。不巧的是,老人打完针,病情不但没控制住,还恶化了。
其实这种事情,跟护工是绝对没有关系的,怪也怪医院用药不准。
可是家属没办法找医院呀,治病本来就存在各种可能和风险,医院有他专业的一套说词。家属就只能把怒气全都撒在护工的身上。
从发火怒骂,到动手打人,逼着下跪,闹了几个小时。
陈娟满心委屈,可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理亏的。上班的时间睡着了,这就是错误!
可跪也跪了,打也打了,家属还是不依不饶,开出了天价索赔。
张帆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从闹事的家属面前走过,一把拉起跪着的陈娟:“不用跪,起来!”
“诶诶诶,你干嘛?”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打着发蜡,看上去不是卖保险的,就是干中介的。
他抬手推在张帆的肩窝,恶狠狠的瞪着她:“你算哪根葱啊,在这里多管闲事?”
张帆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眼神犀利的扫过男人:“警我已经报了,现在是法制社会,有任何事情,你可以跟我的律师谈!”
她语气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手,要再敢动我一下,我会告你恐吓甚至是殴打。你可以试试,我有的是钱和时间跟你打官司!”
男人一怔,随即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的行头没有明显的牌子,但是质地却透着高档。
关键是张帆身上那种自信的气势,让他有些怂。那句“我的律师”,更让他确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小市民。
“有律师了不起啊?说破天去,都是她害得我爸进了重症,这责任,她必须付!”
男人输人不输阵,仍旧梗着脖子吼着。
“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推卸!”张帆的话,掷地有声:“但是你殴打和侮辱我的朋友,这个责任,我也一样会追究到底。
你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什么?”男人又想动手,快要碰触到张帆时,又缩了回来:“我不告你们,你们还有脸告我?这什么世道,天底下还有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要以为你嗓门大,就有理!”
张帆也怒气上头,提高了嗓门,将男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约好的中午十二点交班,你自己不来,把病人甩给护工,你要是真孝顺,别说有事耽搁了,就算外面下刀子,你也应该赶过来!
不是十分钟,不是半小时,是整整四个小时!你自己把你爸的命当什么了?又凭什么觉得,人家熬了一整夜,照顾病人一整夜,能够继续再熬四个小时?
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对自己这种行为的风险,难道完全没有认知吗?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