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道:“夫人别误会,在下并非贪得小人,据陈老丈告下,那劫物两人,似非泛泛之辈,夫人失物若有珍贵之处,在下可据此地推断是什么人劫去!”“嗯!”花蕊夫人又轻笑道:“原来如此,好吧,那是一只玉镯。”
“玉镯?”
“嗯!并不是普通玉镯,那是我数代相传之宝,圈身血红,镯内隐现两条龙形,是一件名贵珍品。”
冷如冰一怔,道:“名字可叫玉龙镯?”
“咦,相公怎么知道?”
冷如冰不答,又问道:“除了家传珍品外,夫人可知那玉镯还有什么出奇之处?”
花蕊夫人道:“没什么出奇啊!只是先人之物,又是举世只有这一只,先人遗命,不能外泄,大约是怕有不孝之徒,心生不轨罢了!”
冷如冰有些不信,沉吟了一下,毅然道:“在下一个朋友,在两个武林败类手中,也得了一只玉镯,不过我那朋友说,那只玉镯,关系着三件武林至宝的藏处,只不知是不是夫人失去的那一只?”
花蕊夫人声音仍柔和着,毫无吃惊的样子,问道:“你那朋友是谁呢?”
冷如冰本来想说出是莲花姑娘,但继想一想,又觉不妥,只得说道:“天蜈宫的绿蜈院主!”
“绿蜈院主?”花蕊夫人好像笑了一笑,道:“她在哪里?”
冷如冰道:“她走了!”
“回天蜈宫?”
“假若我告诉你,那玉镯正是我失去的一只,相公是去天蜈宫找她么?”
冷如冰不假思索的说道:“天蜈宫找不到她!”
“那么什么地方能找到她呢?”
“这个在下可就不知道了。”
“那么相公又怎能给我找回失物呢?”
冷如冰一时被问得语塞。
“其实一只玉镯,也算不了什么?丢了那是没办法之事,相公古道热肠,济人助困,我心中感激不尽,那种珍品,任谁得了,也不会轻易交出来,这事不必提了。”
冷如冰一怔,看了身边垂手而立的老者一眼,道:“夫人不会责怪这位老人家了?”
“唉!”帘内传出一声轻叹,道:“已经丢了,那有什么法子呢?怪他又有什么用?”
老者说得那么严重,这花蕊夫人已说得惩地轻松,冷如冰心下好生起疑。
他为了要想探出这位花蕊夫人的奥秘,停了一停,故意搭讪问道:“夫人真是雅人,选得这种神仙居处!”
花蕊夫人道:“蜗居简鄙,贻笑方家,未亡人远离尘世,居深山,与梅花为邻,与瑶琴作伴,不过在求一个‘静’字,购养心性而已。”
一提到琴,冷如冰心中一动,他虽不是知音,但也略识音律,暗想:“我何不请她抚上—曲,也许从琴音中,听出一点端倪来。”
当下略一整容,说道:“夫人那一张琴,似是一张古琴,要是在下猜是不错必是‘五弦焦尾’。”
花蕊夫人一惊道:“原来相公也是知音,若非琴艺有高深造诣,怎能识得琴名?”
冷如冰冷漠一笑道:“在下仅略知音律而已,哪能说得上造诣,伏羡作琴,古为五弦,后段七弦,长三尺六寸,三分摄益,备为微识,全弦为十三微,拨能发十三之音夫人家上之琴,却与众不同,是以知是古琴,琴形左缺右残,冒昧说它是‘焦尾’。”
花蕊夫人点头道:“相公说得一点不错,原来相公也是雅人,妾身失敬,但古琴曲有几?未知相公能一告否?”
冷如冰心中冷笑,暗道:“这一点你还考不倒我!”
当下笑道:“古琴曲有十二操,一曰将归操,二曰琦兰操,三曰龟山操,四曰越棠操,五曰拘幽操,六曰歧山操,七曰履霜操,八曰朝飞操,九曰别鹤操,十曰残形操,十一曰水仙操,十二曰襄陵操,曲有畅,有操,有引,不知对否?”
花蕊夫人笑道:“相公博古,令人起敬,可知‘琴心细胆’出自何典?”
冷如冰心说:“好啊!原来依存心为难我”
傲然一笑道:“文人琴行随身,表示儒雅,吴莱有诗:‘小粕琴心展,长缨翅胆舒’。”“说对了花蕊夫人道:“空谷知音,真应不虚此夕,妾身凝献弹一曲,以娱嘉宾如何?”
冷如冰正中下怀,笑道:“在下得从雅曲,幸而如此!”
说罢,只见她即而起立,走到琴台后面,坐琴后,早有一个丫环,换上了一束檀香燃点起来。
花蕊夫人道:“请相公多多指教”
冷如冰道:“不敢!”
只见花蕊夫人伸出双手,洁白晶莹如玉,真是肤光欺雪,隔着一道软帘,仍看得十分清楚。
就在此时,那花蕊夫人右手一挑一擦,琴声便叮咚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