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啊!”老杨叔长叹一声,叫了爸爸欲言又止。
“老杨,你这是?”
“老婆子她早没了,我......”老杨叔声音哽咽,他儿子和媳妇在外打工,一直是他们老两口照顾孙女,现在估计一家人就剩他们两个了。
“张叔,杨叔,我们走吧。”小彭村长打断了两人的相互诉苦,打着手电走下田里去找绳子。田里早已早到布满裂缝,干枯的草才起来簌簌作响。
我们都快速跟在后面,穿着塑料拖鞋踩在硬邦邦的田里,那些裂缝甚至都比我的脚宽,好几次我都差点摔倒。大家都默不作声的跟着往前走,像是在乞求路的尽头是有生的希望。
弟弟打破了安静:“小彭哥,你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
前面安静了一会,小彭村长才回答道:“我家有收音机,之前偶尔能听到官方的频道,事态不可控了,但是城市里的感染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乡下的估计得等等。”
“这么快?!”我忍不住感叹,有这么快吗?单单说深市,那可是一千多万人口的大城市!
“军队出来了?”弟弟有这个猜测也不是没原因,我们以前看行尸的时候就讨论过,除非丧尸爆发前期官方对病毒还不了解,不确定人变成丧尸还能不能恢复,所以不会出动军队。一旦确定不可逆,军队出手的话,多少丧尸都不足为惧。哪怕整座城市都是丧尸,实在清理不过来,需要动用杀伤力大的武器也需要确定所有的建筑物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才可以使用。
“对,官方说专家研究确定感染者状态不可逆,所有的感染者都要被处理。有些大城市用无人机扫荡过后确定没有幸存者,直接用了大规模武器。”小彭村长声音镇定沉稳,就好像在念新闻一样,黑暗中大家听着他的声音都莫名的觉得心安。“对了,我之前还听到过已经被大规模武器摧毁的城市就有你们之前打工的深市。”
我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丝毫不意外,深市的人口密度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一开始我们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就拼了命的逃离就是为了防止有一天发生这种事。
“深市......”弟弟在前面喃喃自语,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很喜欢深市,虽然我们在深市没有归属感,但是我们从内心深处对深市充满感激。想到那座发达繁华的大都市沦为废墟,我都难受到不行。
我在最后面,时不时把灯笼往后看看,我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但是前面的脚步声太凌乱我听不太真切,我又不敢停下,一旦失去前面人的身影,我就担心找不到他们。
“幸好你们回来的及时,在你们之后就回来了几个人,现在都不在了......”小彭村在最前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黑暗中了。
“路快到头了,你们抓住前面人的衣服,我来找找路,大家都小心!”
随着前面小彭村长的声音传来,前进的队伍瞬间停了下来,然后以极慢的速度往前挪动。而这时,我停下来把灯笼高高举起在四周张望。黑暗中那窥视着我们的东西好似也跟着停了下来,丝毫动静都没再传来,难道是我太多想了吗?
随着队伍往前移动,我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越来越明显了,原本就不停擦汗的手忍不住捂住口鼻。这股味道比我家地下室厕所的味道都更难闻,家里的厕所好歹我们隔几天会用废水冲一次,而且我们现在吃的少拉的也不多,加上我们住在地第下二层,厕所在地下一层,臭味勉强能够忍受。但是这股腐烂的臭味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干呕,但是张开嘴那股味道又冲进嘴里,甚至连舌头都能感觉到那股味道。就跟深市城中村的下水道长年累月不停发酵的味道一样,甚至更臭。
大家都捂住口鼻不说话,显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味道,这种天气,没人处理的尸体腐烂速度惊人,即使腐烂了,留下的气味也要很多很多天才会消散。而且尸体腐烂会产生有毒物质,即使我们不去接触那些尸体,也要远离这些气体。
但是要去祠堂就必须路过老陈家,他家在村里聚集地的边缘,甚至可以说离了有一段距离。但是他家的尸体甚至比其他人家都更多,祠堂的臭味估计不会小。
我使劲的捏住鼻子,然后闭紧了嘴巴,实在憋不住了才稍微松开手吸点空气,然后被臭味刺激,快速的捏紧鼻子,就这么反复,我本来就热的冒汗,这下更是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挪的远了一点,臭味不再刺鼻,我们都大口大口的呼吸。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离祠堂还有多远,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过祠堂了,我印象中祠堂不是我家的祠堂,我去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看到石板路了,我们快到了!”小彭村长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祠堂到村里的小池塘有一条石板路,只有这段路是以前的石板路,其他地方都已经是水泥路了,我们现在看到了石板路,也就意味着只要沿着石板路走就能到达祠堂。
没一会我的面前就是石板路,我一步从田里跨上去,刚刚经过的田或许就是村里那个比较浅的池塘,小时候我和弟弟都来这池塘钓过小龙虾。
沿着石板路走了没一会,那股子臭味又来了,甚至更臭,我使劲的捏住鼻子,跟着队伍快速的往前走,已经到祠堂前面了,我们就快到了!
一群人憋着气不股脑进入祠堂,祠堂的大门从来不会锁,大门是上好的木头,关上门,外面的臭味还是有,只是还可以忍受的程度。我们来不及大口呼吸,纷纷跟着小彭村长往后院水井那冲去。
走过天井连廊,跨过高高的里屋门槛,后院的水井就在那角落里,上面还盖着厚厚的木门。我跑过去的时候,村长他们已经把木门移开了,打着手电筒往水井里看去,几个人怎么看都看不清井里有没有水。
弟弟拿着一旁的系着麻绳的木桶递给小彭村长。“小彭哥,赶紧把桶放下去就知道有没有水了。”
几个堵着水井的大脑袋都抬起来了,小彭村长连忙接过木桶,小心翼翼的往下放,直到麻绳都要见尾了还没有听到水井的动静。我们心下一沉,完了,好像没水了。
这麻绳是为了水井的深度特意备的,水井有50米深,这麻绳就有50多米长,眼看麻绳就要放完了,还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