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英终于舍得施舍给她一个白眼:“你懂什么?新媳妇没这些,嫁出去的时候都没面子,婆家都不重视。”
尤其是岁繁又退过一次婚,那嫁妆要更厚一些才能让人不敢看低她。
“您歇歇也让我歇歇吧。”岁繁将钱拿过来揣进自己兜里:“办什么嫁妆办嫁妆?你未来女婿不知道哪喝西北风呢。”
“我总不能刚送走一茬再接来一茬吧,万一眼花选个比苏文德都不如的怎么办?”
“放屁!”
“胡说什么?”
骂脏话的是温柔慈祥的老母亲,岁刚也就声音高一点。
岁繁咬了一口特意做的白面馒头,腮帮鼓鼓:“结婚的事先放放,你姑娘不至于嫁不出去。当务之急是先给我妈治好腿,再补充补充营养,这都瘦成猴了,还担心我婚事呢。”
岁繁话说得不客气,但原主一家就是这么相处的。
三个暴脾气凑在一起,没打起来都得感谢亲情爱情的伟大之处。
“小崽子,我扫炕刷子呢?”高英眉头倒竖:“岁刚你装什么死?把东西给我拿来!不然老娘连你一起揍!”
眼见岁刚鹌鹑似的拿东西去了,岁繁夹了一大筷子嫩黄的炒鸡蛋夹在馒头里,朝着外面飞奔。
身后追击的声音一瘸一拐,她一点不尊老的双脚如风跑得飞快不说,还叭叭风凉话:“你看看你这腿脚,不补补下次找女婿的时候不得坐轮椅。”
她说的也是实情,愿世界线中岁刚意外去世后,高英一病不起,彼时原主变卖了所有家产后嫁给老婆跑回城的苏文德勉强为她续命。
可惜的是高英身体终究亏空太多,即便如此也没活过一年。
现在可不能这样了,保守点,总得活七十岁吧。
“岁繁,你给老娘站那!”
嚯,还挺中气十足,但站住了才是傻子。
一晚上鸡飞狗跳之后,第二天一早岁繁跟着岁刚下地,临走前对着已经忘了昨日旷世战争的老母亲道:“妈,今天杀只鸡呗,秋收不吃点好的我撑不住啊!”
高英咬牙切齿:“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然而等他们走后,高英瞧了半晌下蛋的老母鸡,还是咬牙杀了一只。
混蛋丫头说得对,还是得补补。
岁刚岁繁到地里的时候,地头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秋收时候,金黄一片的玉米地远远看去还是相当漂亮壮观的。
但作为要将所有玉米都收回去的人,大家可能不这么觉得。
这时候玉米叶子刮人最毒,一下一个红印子,导致下地的不论大人小孩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岁繁也戴上了她妈的头巾。
“我就说吧,她和你不太合适。”林学栋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头上也带了个帽子,此刻正不遗余力的抹黑土妞岁繁。
陆景行淡淡道:“我也没想过什么可能。”
说罢,他抓着手里的饭盒朝着岁繁的方向走去。
“岁繁同志,我们来还饭盒啦!”众目睽睽之下,林学栋一声便将大家的注意力都给拉了过来。
众人瞧着陆景行手里的饭盒,再看看丝毫没为退婚所烦扰的岁繁,一时间眼神有些复杂。
昨天岁繁说要找个陆景行那样的?这不会行动了吧。
岁繁心中暗自向林学栋祖宗十八代请安了一遍,笑眯眯道:“给我干啥?给我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