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锤子放在一边,陆景行瞧了眼笑得有些不正经的岁繁同志,抿唇:“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转身离开的背影当真是冷酷无情,不带一点人情味。
林学栋尴尬地笑:“景行就是这样,不喜欢和不太熟的人交流,岁繁同志你见谅。”
“不喜欢和人交流?”
林学栋听着她不善的语气心中一动,谁会喜欢捂不热的冰块呢?
陆景行都落魄到这个程度还装高冷,被他孤立不是活该吗?
“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然而,岁繁下一句话就让他虎躯一震。
“什么?”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这个时代的女人也这么开放吗?
在他的注视下,岁繁小麦色的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我是说,让这样的同志融入大家,是我的责任。”
林学栋觉得这女人多少是有点表里不一的毛病,可能还顺带点颜控的不良习性,看上的还是陆景行。
想到这,他就不想再和岁繁交流了。
“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他后退两步远离这花痴,决定还是从比较正常的岁刚身上下手。
送走所有人,岁刚夫妻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
母亲高英眼眶更是红了:“要不是我伤了腿,你也不会……”
“行了,这关您什么事?”岁繁扶她到凳子那坐下,还顺腿踢了挡路的苏文德一脚。
母子二人惊恐的向后又缩了缩,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您伤了这腿,咱家怎么能发现这这是一家畜生呢?”岁繁给她妈倒了一杯水,笑吟吟道:“要我说,你这腿伤得好,要不然婚礼顺利办了,我岂不是还要宰了那一家子才能脱离苦海?”
高英被她这番话气得再没心情哭,重重拍了她背两巴掌:“我让你再胡说!”
岁繁灵巧躲过第三巴掌,笑得和村口那混子似的:“要我说,要不我下次结婚前您也来这么一遭,考验下未来女婿,多来几次说不准就大浪淘沙,淘出个像样的呢?”
高英再没了连累女儿的愧疚,只囫囵的扫视着院子:“我扫帚呢?孩儿他爹,赶紧给我扫帚拿过来!”
这小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把你妈当成蜈蚣了?
还多断几次,大浪淘沙!
合着每女婿平均耗费亲妈一条腿是吧!
岁刚早进了厨房准备晚饭,听到母女两个打嘴架,连个头都不敢探出来,生怕被战争波及。
岁繁被行动不便的高英逼入厨房的时候,他刚把一盘炒好的鸡蛋出锅,笑呵呵道:“今儿累了,吃点好的补充下。”
他家从前家境算村里好的,可自打高英伤了腿跑几次医院后,吃个鸡蛋都有些勉强了。
岁刚盛好自家那一盘炒鸡蛋,将剩下的装到铝饭盒中递给岁繁:“给林知青、陆知青送过去。”
村里人沾亲带故,哪家有事了互相帮一下很正常。
但外头来的知青不一样,人家和你无亲无故的,来给你出头你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吧。
嫩黄的鸡蛋在饭盒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岁繁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她保证,这不是她嘴馋,只是身体单纯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