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本来闭着眼睛,闻到那一股香气,忽然出声说道,“这味道……好香啊,我从来没闻过,是什么花的香味?”
薛灿一愣,高级护肤品,没有标注是什么香。
她随口胡诌,“仙女的香味,你知道王母娘娘座下有七仙女吧,她们用这种香。”
叶正勾起唇角,轻声说,“没想到,娘子你竟然是仙女。”
“是呢,我是仙女,你是牛郎,”薛灿一边说一边钻进被子里,吹灭油灯,“等赶明王母娘娘叫我回去,咱们一年只能见一次。”
黑暗中,叶正缓缓睁开眼,偏头望向另一侧薛灿。
她左右翻腾,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住,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猫。
他在心里默默回答,哪里舍得一年只见一次,以后日日相伴,依旧不满足。
一夜安稳。
隔天一早,北风小了,依旧寒冷。
村里传来噩耗,村东石家老婆子没熬过去,昨晚死了。
消息一传出,大家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每年漫长残酷的冬季,对老人来说,是一场生死考验。
熬到开春,又能多活一年。
石老婆子是第一位,绝不是最后一位。
村里人没有那么惊讶,却把流民吓得够呛,这是真能冻死人啊。
有些脆弱的流民,去找里正哭,求里正救命,他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昨天没冻死是运气好,以后可怎么办呢?
这可把里正愁坏了,粮食他能让村里各家省一口,给流民匀一匀,衣服能怎么办?
保暖的衣服,比如皮袄什么的,那都是特别贵重的东西,类似于传家宝,各家绝对不可能捐。
还没想出办法,又一个流民急匆匆跑来,告诉里正,他们院里闹起来了,说有人偷衣服。
里正一听,这还了得,流民偷东西的事传出去,以后让村里人怎么接受他们?
他披上皮袄,急匆匆赶过去,正是到了薛灿家下坡那户院子。
院内两拨人吵得热火朝天,一个包袱扔在地上,一边是久儿奶奶,另一边是苗大嫂。
苗大嫂见里正过来,一个箭步窜过来告状,“里正,您看就是这包衣服,我昨晚看到久儿奶奶鬼鬼祟祟出去又回来,怀里多了一个包袱,这不是偷是什么?”
久儿奶奶据理力争,“你亲眼看见我偷了?没看见少在那边污蔑人,我看你就是想抢我的衣服,欺负我们家老弱病残,孤儿寡母,里正爷,您可要为我们一家做主啊!”
苗大嫂不甘示弱,“别说我污蔑人,你要是没偷,那你说清楚,这好好衣服哪里来的?还有我都看见了,你们家久儿裹着一个带棉花的小被子,里正爷,那可是棉花啊,多贵重的东西。”
一听到棉花,里正皱起眉头,那确实是贵重东西。
他沉声道,“久儿奶奶,您说实话吧,这些东西怎么来的,只要能说清楚,我一定会替您做主。”
久儿奶奶颤抖地闭上嘴,她记住了薛灿的嘱托,给衣服的事,不能随便往外说,会给灿姑娘惹来麻烦。
久儿奶奶宁可自己认下,也绝不能给薛灿惹麻烦。
苗大嫂激动,“里正爷,你看吧,就是这个老东西偷的。”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大冷天的吵得挺热闹,什么偷不偷的,让我来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