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爷子咳嗽一声,拿出大家长的做派,从中缓和调停,“灿丫头,最近日子不太平,你有什么事,不如让你三叔帮你办吧。”
“三叔是忙大事的人,爷爷您别给他添乱了,”薛灿绵里藏针,“要是三叔问起来,您别怪我告诉他,是您给我出的主意。”
薛老爷子一愣,他最心疼小儿子,加上昨天老三跟薛灿刚吵过架,这时候让薛灿去找三叔,确实不太对劲。
薛老爷子不说话,饭桌上气氛有点僵硬。
薛灿放下筷子,气定神闲地递台阶,“爷爷,我知道您担心我,但真的没必要,我以前三天两头往县里跑,从没出过事,我一个村里丫头,又不是闺阁小姐,哪有那么娇贵,还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一听小姐两个字,薛老爷子头疼,他最烦家里吵架,管不住有损他的威严。
再说灿丫头以前确实经常去县里,现在地里又没活,她出去一趟不算什么大事。
也不知道王氏非要吵吵什么,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灿丫头说得也有道理,”薛老爷子发话,“既然如此,你便去吧。”
王氏不乐意,还想说点什么,被薛老爷子一个眼神制止。
薛灿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薛老爷子虚伪,无关紧要的事,顺着拍马屁能搞定,王氏是真刻薄,需要正面怼回去。
饭桌上不太平,许氏一句话没敢说。
吃完饭回到西厢房,许氏赶紧开口问,“灿儿,你去县里做什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薛灿坐在外屋椅子上,将薛芸抱在怀里,捏着她细瘦的肩膀,“给我们芸儿买点好吃的补身体,整天吃糠喝稀,哪里能长肉。”
她们三姐弟,数薛芸最可怜。
薛老二去世,薛芸才五个多月,亲爹一走,她从小没吃过好东西,今年六岁,看着也就四五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许氏脑子转得慢,好半天反应过来,“你去买好吃的,拿什么买?”
薛灿但笑不语,她抬头看向院子里,薛沐跟薛元宗蹲在东厢房墙根底下,头挨着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她暂时不打算将金子的事告诉许氏,一来她承受不住,二来会帮倒忙。
饭后休息一会儿,许氏接着做绣活,薛宝莹过来找薛灿,两人一起去山脚处捡干柴。
忙活一下午,傍晚两人背着两大捆柴回家,她们进门没多久,大伯和大伯娘回来了,肩上扛着半袋松子。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雨水少,哪哪都欠收,山里也快没东西了。
晚饭一大家子各怀心事,沉默地吃完一顿饭,麻利地各回各屋。
回到西厢,许氏在外间烧点水准备洗漱,薛灿将薛沐叫进来,询问他将金子的事告诉薛元宗了吗。
“告诉了,”薛沐同样疑惑,“按理说,三叔要是知道,肯定会过来抢。”
薛灿点点头,心里有数,大概是薛元宗说了,薛老三没信,她明天要拿出点好东西刺激三叔。
“没事,快去洗洗睡觉,”薛灿催促弟弟,“明天一大早,我带你们去县里。”
薛沐重重地嗯一声,跑到外间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