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江舒窈只用手扶额,作头疼状。
【诶,那我二叔真的去勾栏瓦舍喝花酒了?】阮静妡激动地继续问。
绞着帕子生闷气的崔清婉忍不住竖起耳朵,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系统切了一声:【怎么可能,就你二叔那木鱼脑袋,哪能想到这个啊,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二婶。是他上峰不知在哪里听说烟雨楼的酒异常美味,但一个人去怕被弹劾官员狎妓,就拉上你二叔一起。】
阮家二叔的上峰嗜酒如命,每次听到有自己没喝过的酒,都要去尝尝。若是尝不到,那是心痒难耐,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尽管这次是青楼楚馆也是照去不误,只是可怜被他拉去作陪的阮沐桓。
【昨天你二叔离开烟雨楼时,正好有个花魁正在抛绣球选入幕之宾,你二叔长得实在俊美,一下子就被她相中了。】
说着,系统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你二叔当时的反应,他竟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就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叫都叫不回来。】
阮静妡也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意识到什么,又赶紧捂住嘴巴,悄悄抬头张望四周,发现没人注意,才放下心来。
崔清婉听到233的话,原先的苦涩心情一扫而空,嘴角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这老二啊,素来是个呆子,心中只有诗书字画,不管是对这庶务还人情往来都是一窍不通。只是有一点,他心里你是最重的。”
老太太笑着向崔清婉解释道:“想当年,我还一直担心他以后找不到娘子,没想到与你桃花林遥遥一见就倾了心,回来就让我去你家提亲。”
阮家二爷阮沐桓生来就一根筋,对作诗写文章那是手到擒来,但是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且不屑一顾。
当年老太太为他的婚事愁得整宿睡不着,正想就此认命时,没想到他突然就开窍了。
“是,儿媳受教了。”崔清婉心知老太太是想替她解开这个心结。
崔清婉自然是知道自家夫君对自己是极好的,当年桃林偶遇,不只是阮沐桓一见倾心,她也不由得被他吸引住,回到家中让人打探他的消息,关于他的事听得越多,就越深陷其中。
但是他是个貌若潘安、才比子建的人,而她只是姿色尚可而已,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让她不敢妄想。
谁知,过了不久,文国公府竟然前来提亲,她决定遵从心意一回,答应了亲事。
自此婚后生活一直和睦甜蜜、举案齐眉,但是阮家上下都是一副好面容,她在其中更衬得黯淡无光,让她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老太太慈祥笑道:“若是有什么事,可别憋在心里,老二他看不懂眼色的,你若不直截了当地将心事说出来,就算你给他一辈子的时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几次三番下来,于你们两人的感情不利。”
崔清婉也知道总是跟夫君怄气不好,但每次阮沐桓晚归,问他原因都支支吾吾说跟同僚谈事,她就忍不住怀疑夫君是否变心了。
想跟他吵一架吧,他偏就认打认罚都可以,但就是不说出晚归的原因,再看他那做小伏低的样子就来气,一气之下便赶他去书房睡了。
崔清婉在心中暗嗔道:如此想来,定是那裴简硬拉着他去喝酒,真是个呆子,裴简不让他说出去,他还真的守口如瓶。
“二嫂嫂就宽心吧,若二伯是个好颜色的,那日日对镜看个够便是,何必出门那么麻烦,外头的人哪有他更赏心悦目呢。”豪爽的三夫人赵希欢调笑道。
三夫人赵希欢是武安侯府的嫡女,武安侯府是武将出身,赵希欢也是个直爽的性格。
“是呢,二叔一向不爱交际,每次一下值就往家里跑,实在省心不过的。略有几次晚了,想来也是裴大人相邀不好推脱的缘故。”大夫人也是如今的文国公夫人江舒窈也在一旁劝慰。
崔清婉见不管是婆婆还是妯娌不仅没有在得知她竟是个“河东狮”后而教训她,反而纷纷开解,顿时压在心中已久的心结消散一空。
她感动地泪花闪烁,状似刁蛮样笑着说:“那这次便饶过他。”
座上众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只有阮静妡十分懵懂,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二婶昨夜罚跪二叔的事,果然是她太单纯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