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漫长的思念中煎熬着,滋味令人痛苦万分。
可这也是我勇敢坚强下去的理由。
如果没有这些信仰和希望支撑,我真怕自己承受不住,早已死在这孤寂无尽的牢房中。
在这乱世中,人命如草芥。
这两年来,农民起义频发,大批的人被迫选择走上反抗这条路。
秦始皇于一年前驾崩,本是传位公子扶苏,却被宦官赵高与丞相李斯篡改遗诏,立公子胡亥。
胡亥即位后,荒诞无德,好色成性,实行残暴统治,百姓苦不堪言,人人自危。
“轰!”一记惊雷在夜空中炸响。
黑色夜空被撕裂出道巨大豁口,无尽的闪电照亮。
紧接着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至。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鸣。
整个沛县都在震动,仿佛地动山摇,整个天地仿佛都要塌陷了似的。
牢狱内,我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这两年,因有曹参在暗,任敖在明,我的日子也好过些,人也精神圆润些。
任敖告诉我,刚得到消息,砀郡与泗水郡交壤处,有起义军被朝廷派兵困于此,这次的起义军规模比以往大,两郡郡守已带人去支援,据说起义军有三万余人。
恰遇天下大雨,道路不通,他们估计已误到达渔阳规定的期限。
过规定的期限,按照律法规定是都该杀头。
陈胜与吴广商量说,天下受秦王朝统治之苦已经很久,如今逃走也是死,起义干一番大事业也是死,同样都是死,为国事而死好不好?
为首之人叫做陈胜和吴广,还给我讲了,他们利用鱼腹藏书的狐理叫王来造势。
我听后,略有所思。
一个月后。
有一封信射进沛县城中,鼓动城中百姓起来杀掉县令,大家一起保卫家乡。
百姓对平时就不太体恤他们的县令很不满。
由萧何、曹参等人组织,百姓们聚集起来,举起一支大旗,把县府团团围住,拿刀棍敲门。
百姓们高呼着、推搡着,撞开大门,涌入院内。
胡县令吓傻,命衙役攻击,可早有一部分反水,两拨打了起来。
丫鬟仆人们抱着脑袋四散奔逃,乱哄哄的一片。
胡县令还未回过神来,脖颈便被砍刀斩落,鲜血喷溅在墙壁。
愤怒的百姓又把县令尸体扔进柴堆里,丢上一火把,顿时燃烧起熊熊烈焰。
任敖趁机释放出我。
沛县城门徐徐打开。
男人在簇拥下缓步走向城内。
身着黑色长衣,头戴方巾眸中透着一丝凌厉与冷峻,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百姓夹道欢迎,大声叫好。
男人忽然怔愣住,因为他看见前方一道纤细的身影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我穿着粉红色罗裙,头顶玉簪,可还是掩饰不住的苍白和憔悴。
男人情不自禁加快脚步。
“阿雉。”刘邦轻唤。
我呆了呆,望着越走越近的刘邦。
两人相隔几丈余的距离,彼此对望。
许久后。
我含着泪水,绽放笑靥,如昙花初绽,飞奔至他身边,扑进他怀中,泪流满面,“三……郎……”
我柔弱的身躯在微风中瑟瑟颤抖。
刘邦抱紧我,将我紧密嵌入自他胸膛中,“阿雉,你受苦了。”
我埋首于他宽厚温暖的怀中,抽泣得难以自已。
我抬头看他。
刘邦俯首凝望我,认真端详,伸出指尖擦去我眼角泪水,“阿雉,你瘦了。”
刘邦忽而神色郑重,“阿雉,若有朝一日,我为王称帝,定修建未央宫与你一起共谱天下。”
我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好,三郎,请你记住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