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吕府热闹非凡,宾客如云。
萧玉荷拉着我和那胖妇人此时正躲在前院花树边,我们暗暗观察着来往的青年才俊。
视线足够宽阔,看得很清楚,重要的是足够隐蔽,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那胖妇人是沛县有名的媒人,有个女儿,男人已死多年,她能辨别来人身份和说出其人品家世,原来母亲早就计划好了。
萧玉荷让我帮忙参考,也为自己相看,其实,我并不愿意来的,但萧玉荷说长姐心中有阴影,小妹容易一惊一乍,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
“一个个的全是些歪瓜裂枣,怎么就找不出一个能配得上我女儿的男人呢。”萧玉荷眉头皱紧,语气里尽是失望。
今日来庆贺乔迁之喜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年长者居多,但也不乏年轻的乡绅和才俊。
胖妇人忽然拉拉萧玉荷的袖口,手一指,兴奋地说,“夫人快看,那个水蓝色华服的男人,走路气宇轩昂,身形高大且英武不凡。”
我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一个水蓝华服的中年男人走来,步履稳健,体型健硕,还有他富贵的大肚子,亏得胖妇人说得天花乱坠。
胖妇人双眸闪烁着贪婪光芒,激动地抓住萧玉荷胳膊,“他家可是有钱得很,沛县的大富人呀!他刚死了原配夫人,他家良田几百亩,店铺无数间,家财万贯呀。”
“且不说这人肥头大耳,老了点,丑了点,单说嫁去是续弦,就万万不行。”萧玉荷嫌弃地摇头,不屑一顾。
“那就下一个。”胖妇人松开萧玉荷的胳膊,踮起脚尖开始搜寻着。
我暗暗腹诽:母亲定是提出过对未来女婿的要求,这媒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母亲看中的从来都不是钱财,那只是次要的,人品不好,什么都是白搭。
“夫人快看,那位淡青衫的小年轻,是不是很俊俏呀?皮肤细嫩白皙,像个娘们似的,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儿。”胖妇人又发现新目标了,两眼放光,再度拽着萧玉荷的衣角。
她指向一个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
我细细打量那人,模样确实不错,可他那看似温润的目光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位美艳妇人,露出一副痴迷的表情,十足十一个登徒浪子。
这种人怎么可以,我撇嘴摇头。
“我跟夫人您说,咱们沛县追他的姑娘都不知排到哪儿去了,您说这么好的女婿人选不赶紧挑,莫非留着过年呀。”
胖妇人越说越激动,花痴般的眼神和那就快要流出的哈喇子,仿佛在说她现在就恨不得立刻将那小年轻拖回家好好欺负一番。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再换一个,模样好看归好看,只是你看,人家一直盯着她人看了,这种浪荡公子更不配当我萧玉荷的女婿。”萧玉荷推开胖妇人的手臂,厌恶地说着。
“自个留着,我倒是想。”胖妇人羞怯道,“在梦里想想。”
萧玉荷白她一眼,“那你还是别想了,现在还没天黑了,别忘了,你是来替我挑女婿的,不是你自己个发春想小白脸的。”
胖妇人嘟着嘴巴抗议,“夫人,您别说得那么伤人家好吗?什么叫我自己发春呀?我哪有呀?我只是想要帮你挑一个合心意的嘛。”
萧玉荷懒得理她。
胖妇人转念又说,“夫人,那我们再换一个。”
“你给我指的要么净是些什么?”萧玉荷无语凝噎,“是你相看还是我相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胖妇人甩甩她胖乎乎的手,瞥了萧玉荷一眼,哼哼道,“好的,夫人。”
萧玉荷叹了口气,继续相看着来往的人,看看还有哪一位能够入得了她的法眼,只是,她的头一直摇个不停。
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眼睛都盯得酸疼了,觉得有些累,想去躲躲清闲,但也知道,母亲执拗,定是不同意的。
“胖胖你快看,那位月牙白长袍的公子真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呀。”萧玉荷忽然惊喜地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