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隔着一道土围墙,走路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有些话要和郭向北单独说。
赵四九就像没听到似的出了房门回自己窑里。
郭向北笑着拍了拍母亲胳膊示意让她放心自己不会胡来,两人前后脚出了大门。
天上的云层已经散去,一轮皎洁明月挂在高空,将大地照的一片银光。
赵家村大队部在村子北边,地势较高,一眼能看到南边碾麦子的场子上一堆堆的麦子和队员不时巡逻的身影。
赵有福打开大队部的门,指了指椅子示意郭向北坐下。
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郭向北知道他这是讨说法来了。
行!既然要说法那他就给个说法,藏着掖着也没啥意思。
“大舅妈和大狗的事我没啥说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手。因为他们该打!”
赵有福脸一沉,“啪”的一拍桌子吼道:“郭向北!”
他这村支书的气势这一下是彻底爆发出来,双目瞪着郭向北:“你敢再说一遍!”
郭向北毫不示弱盯着他的眼睛道:“大狗刨门半夜偷看女知青当着赵大川面被我轻易就套了出来,你说我打他冤枉不冤枉?晚上在我家门口闹出的动静你也知道,我还觉得打轻了。要是不改改他这些毛病以后还不定招来什么祸端。”
“至于大舅妈,这麽多年对我们母子是什么样大舅你心知肚明却放任不管。起的晚了没饭吃、回来早了没饭吃、工分挣少了也没饭吃,连我喝口凉水都要挑刺。不管有人没人,也不管我能不能受的了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各种指桑骂槐。
我妈更是被她指使的跟你家丫鬟一样,起早贪黑没个消停时候。我不过是还了一句嘴,她就怒不可遏的上来抓我脸,还把我妈推倒。这你让我怎么忍?刘春花是老婆,可赵冬梅是我妈!"
赵有福气势不减,拍着桌子大声道:“她是长辈,是你舅妈!再有不是你也不能打她!”
“呵呵,我拿她当长辈当舅妈可她拿我当什么?是敌人!是仇人!是害的她不能进城,害的你丢了工作的仇人家儿子!”
这句话郭向北几乎是压低声音吼出来的,一瞬间将心中压了两世的愤怒情绪全部宣泄出去,竟然莫名有些痛快淋漓。
赵有福脸色一僵,放在桌子上的双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半响,咬着牙冷冷道:
“所以你为了报复弄出这些事?从你妈那里你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就一直在找机会,直到今天你发现了满仓的事才开始发难,又故意激怒春花。你知道她是个容易激动的人稍微一点就炸,便打了她出气,还用满仓的事威胁她不把事情弄大,想等着我回来讨价还价。
分家就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
在你家大门口你故意打的满仓哇哇叫,几乎是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地立了个威,再加上连夜分家.....
你这是在狠狠地打我这个村支书的脸!
好哇!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藏在狗窝里的狼再怎么装也改不了狼的本性,还是要吃人的!
你以为我这赵家村的村支书就这么好欺负?”
赵有福额头青筋跳动,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