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明亮的光从侧边的漏窗撒入,在地上投射成了细碎的光影,苏印从被子里探出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头的闹钟秒针走动的声响。
闹钟?
苏印清醒了几分,有些慌忙的又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将近九点······和向恒约好收拾画室的时间是八点半。
苏印有些无力,索性破罐子破摔又躺了回去,她都能想象到向恒又会怎么调侃她。
伸手扶额,一手从床头拽了手机。点开看,向恒这次倒没打太多电话来,但是有一个还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是早上八点的。
自己梦中接的?可能性不大。
重新拨了电话过去,额头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在手机“嘟嘟”的响声里,苏印愣了一下。举起左手,光线是晃眼的,无名指的那一处在光影之中熠熠生辉,反射着细碎的亮点。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的手上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但是好像隐约又有点印象,昨晚她很累,窝在许校程的怀里睡觉。
他的呼吸就在头顶,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了句什么。声线是意乱之后的低沉和沙哑,那句话苏印却没听清。
苏印将手举到跟前,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连尺寸都是分毫不差,戴在她手上格外合适。当然,她不知道在很多个夜晚,许校程都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想着她适合什么尺寸的戒指。
电话那头向恒见苏印迟迟不说话,咳嗽了一声:“你还没起吗?”
苏印回神,想起昨晚约好的时候,一时有些尴尬。“就起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向恒还在指挥着工人搬东西,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用来了,许总找了人来,现在已经在搬了。”
“他找的人?”
向恒道:“可不是嘛,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你家许先生接了,说你累了还在睡觉。然后他就找的人来帮忙收拾·······”
苏印:“······”
许校程的这贴心来的总是猝不及防。
既然找人去了,苏印也不想再去凑那个热闹。
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戒指上,看了几秒,觉得有些无奈。可是眉眼之间又有了笑意。
这个人还真是······她侧躺在床上,她的旁边还有许校程睡过的痕迹。她挪动身体躺了过去,双手拽过被子,把自己包裹在这一方天地里,又闭着眼睛睡了好一会儿。
拿了手机准备给许校程打电话,想了想,怕他正在忙,还是发了信息过去。
信息回复的很快,说他在开会。
一会儿又一条:“晚上一起吃饭,你要吃什么?”
苏印回他:“都好。”
其它的话苏印没有多说,戒指的事情她也没有提。
可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许校程对苏印太了解了,她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答应。
许校程这几天过的很煎熬,一边准备着给苏印求婚,可是一边又是接连两次都失败的惨痛经历,瞧着他实在苦恼,沈然主动献策。
也不愧是真朋友,沈然为了许校程的幸福也是殚精竭虑。他自告奋勇的当起了求婚策划,像什么海边浪漫求婚、无人机花瓣雨、在广场上摆一个爱心蜡烛、甚至是哈巴狗叼着戒指······
沈然讲的唾沫横飞,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许思渊掏掏耳朵,翻了个白眼,顺便还毫不客气的点评了一句:“你俗不俗?”
沈然道:“你行你来?”
“我不来你怎么知道我行不行?”
最后还是许校程有些忍受不了了,将像小鸡一样互啄的两人赶出了办公室,给自己留了一片清净。
沈然和许思渊没一个靠谱的,许校程对于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也没想过像昨晚那样那么轻率的就把戒指套在了苏印的手上······结果,苏印还答应他了?
会议室里,坐着的几个公司董事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家年轻的老板盯着手机屏幕眉目之中都是温和,他们的表情像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