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桉这场戏是雨戏,浑身都湿透了,身上披着大号毛巾,化妆师在给他整理假发套以及补妆。
裴悠柠刚走到他们附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女演员跑到周以桉跟前不停鞠躬道歉。
她走近,听到周以桉安慰那个女演员:“没事,经验需要积累,以后找准镜头就好了。”
女演员看起来很愧疚,眼圈都哭红了一圈。
最后还是女演员的助理过来,才把她带走。
裴悠柠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齐介身旁,轻声问:“什么情况?”
齐介被她吓了一跳,捂着怦怦跳的剧烈的心口:“裴姐,你吓死我了。”
他看了眼坐在对面休息的女演员,正要说话,却听到周以桉咳了声,将要说出口的话临时变了个调:“也没什么,就是对手戏的演员经验不足,多NG了几次。”
裴悠柠啧啧了两声:“难怪片场气压低得吓人,以郑导的脾气,得发好一通火吧。”
“谁说不是呢。”齐介现在回想郑导刚才把女演员骂得狗血淋头的劲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场记过来通知准备开拍。
裴悠柠注意到周以桉站起来的时候轻微晃了下,像是站不稳。
她走上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周以桉摇头,微笑且客气地说:“没事。”
裴悠柠蹙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她伸手去摸周以桉的额头。
但中途就被周以桉抓住手腕,他目光冷淡,手上却截然相反地发烫。
裴悠柠着急地喊一旁的齐介:“齐介你快来看看,周以桉是不是发烧了?”
“不会吧,刚还好好的啊。”齐介伸手贴近周以桉额头。
周以桉用另一只手钳住齐介,不悦地瞪他:“做什么?”
裴悠柠趁着他阻挡齐介的空档,飞快地碰了下,“嘶,好烫。”
裴悠柠收回手,对齐介说:“肯定是发烧无疑了,这场戏还要拍多久,能请假吗?”
“请不了,”周以桉回答她:“拍摄进度紧,我不能耽误大家的时间。”
“可你——”裴悠柠想劝他,身体最重要,可当她看到周以桉眼中执着的韧劲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明白,周以桉爆红的背后,从来都不是网上说的那样一帆风顺,他也遭遇过诸多不公,面临过身体极限,但他从没想过后退。一往无前,才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空。
裴悠柠收回劝阻的话,对齐介说:“他这么烧下去肯定不行,去拿退烧药。”
这场雨夜戏不知道还得拍多久,周以桉身上烧得厉害,裴悠柠实在担心他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更糟糕的是,对手戏的女演员太过紧张,眼里总是露出心慌无助的神态,和戏中干练的女捕快形象大相径庭。
“停!”郑导站起来拿着喇叭呵斥:“宁妶,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你是捕快,不是小偷小摸的犯人,别再露出畏畏缩缩的表情,再演不好就滚出剧组。”
宁妶颤了下,拿剑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裴悠柠一直在高度关注周以桉,拍戏时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劲,但这会儿短暂的休息时间,他放松以后头脑昏沉,意识不清地晃动了几下。
裴悠柠着急地来回掐手,这次拍完,无论能不能过,她都得从郑导手里把人带走。
场记打板:“a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