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微弱的探寻，期望能从萧昱珩口中得到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她目光殷殷，却再也得不到昔日爱人的爱怜。

她期盼地等了很久，心中那股不顾一切，即使飞了十几个小时也无法浇灭的热切，渐渐熄灭。

萧昱珩认真思考了苏槿的问题，“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对她的情感该怎么定义。”

苏槿安静听着，没有出声。

萧昱珩：“从前，她在我眼中是性子过分顽劣，却被母亲时时溺爱的妹妹；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时间，她做过很多出格的事，甚至最后联合我母亲逼得你只能出国。

为此，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对她深刻厌恶。我曾一度设想过，哪怕最后会伤害母亲的心，也要斩断这段关系。”

萧昱珩垂了垂眸，“直到不久前，这个莽撞的姑娘似乎终于有了成长，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因此缓和。”

苏槿静静听着，她想应该没有人会比她现在的心情更复杂，眼睁睁看着昔日爱人的眼里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还是回来得太晚了。

萧昱珩抿唇思考了一会儿，“我跟悠柠的这段感情，无论开始还是发展过程，都不那么顺如人意；但我想……”

萧昱珩抬头看向裴悠柠所在的方向，他目光有些温柔，“我并不反感有她的未来。”

他话音落下，好似钟鸣般在苏槿耳畔重重敲响。

她眼中凄苦，就连勉强维持的微笑似乎也夹杂着无法言说的难过。

苏槿忍不住问出心中反复回荡的问题，“如果我能早一点下定决心回国，我们之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萧昱珩闻言，幽潭般沉静的眸子看向苏槿，他淡淡摇头，“没有这种如果，你知道我从不回答假设性问题，这没有意义。”

苏槿苦笑，“是啊，的确没有意义。”

雨势不见转小，反而有种越下越大的趋势。

她看着倾泻而下的雨幕，悠悠叹了声气，最终释然地笑笑。

“悠柠是个不错的小姑娘，虽然从前性格偏激，但能从你口中得到不错的评价，想必一定经历了脱胎换骨的蜕变。”

闻言，萧昱珩不禁回忆起裴悠柠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行为，他失笑地微微点头，“相比从前，现在的她，很好。”

苏槿强忍下心中酸痛，取笑地看了眼萧昱珩，“看来你已经陷入小姑娘编织的情网里了，萧昱珩你禁欲高冷的人设不见咯。”

苏槿看了看打车软件，司机距离她还有几百米，她沉了沉气，收起强装的嬉笑，神色郑重地说，“萧昱珩，你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很高兴。”

“其实当年，我不完全是被逼出国。当时萧阿姨找过我，她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和你在一起，她不会再干涉我们的感情，另一个选择则是资助我出国留学。”

苏槿不敢直视萧昱珩，害怕会在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失望。

她低着头继续说道，“我当时面临就业选择，以及和你的情感频频受阻的双重困扰。于是，萧阿姨的提议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无异于是久旱逢甘霖。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敢主动联系你的原因。”

藏在心中的秘密，在演练过无数次后，她终于有机会，说给一直抱歉的人听，“所以，和悠柠好好在一起吧，至少比起我，她要坚定太多。”

最后，苏槿笑着对萧昱珩说，“萧昱珩，祝你幸福！”

说完，苏槿微笑着冲进雨里。

她动作太快，即使萧昱珩反应迅速伸手，也只有指尖微微擦过她的衣袖，错愕地看着她跑进路边等待的网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