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毕竟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对于谭国鸿的心境,他确实不是很了解。
而谭国鸿之所以会相信张延的说辞,原因也是有多方面的。
首先,最明确的一点。
他和张延之前又不认识,张延又怎会知道他和他老婆之间的事情?
估摸一下张延的年纪,差不多也就二十岁上下吧?
不能再多了。
按时间推算,他和任雪莹分开的时候,张延怕是还在上幼儿园吧?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名字,时间,都对的上,说的都是事实。
而对于任雪莹的那个同学,谭国鸿也是知道的,他知道任雪莹和他分开之后,在家人和朋友的撺掇之下,和那个李先生组成了一家。
谭国鸿当时还为此难受了好一阵。
但最后还是释怀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那么不争气呢?
而这些事情,连他身边的人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张延又为何知晓?
多方面吻合之下,谭国鸿又怎能不信?
“我……我真的……我还有个孩子……”
谭国鸿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幻。
时而茫然,时而惶恐,时而紧张,时而又像个傻子一样,笑着红了双眼……
“所以,你现在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张延适时的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对,我不应该再继续……不对。”
谭国鸿下意识的说出了半句话,但又及时止口,抬起头看着张延,只是目光却不似之前的那般凶恶。
“就算我真的有个女儿,可跟我找那两个畜生算账又有什么冲突?而且我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让我去自首?就算我去自首,难道就能让我无罪吗?”
他已经杀了人,手上已经沾了血,虽然那些都是该死之人,但他依旧是触犯了法律,就算他现在收手,难道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不可能!
“你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延挠了挠头。
“哼,说到底,你还是想阻止我对不对?”
谭国鸿一副“我不会上你当”的模样,冷声哼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两个败类,今日我必杀之,虽然你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但如果动起手来,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靠!”
张延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的说道。
“你是神经病吧?我什么时候说要拦你去对付那两个家伙了?”
“嗯?你什么意思?”
谭国鸿不解,“难道你不是为了阻止我而来的吗?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真是服了你了。”
张延伸出手,再次指了指旁边的情景。
“我阻止你,是因为你要袭警,这些警察也是无辜之人,他们只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你对付他们做什么?至于其他的,我不是说过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早在上一次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
他又不是警察,也没有从事相关职业的工作,所以他并没有“绝对的正义感”。
他也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会受到主观意识情感的影响。
虽然,因为他没有身处其中的缘故,所以对谭国鸿口中的那两个“畜生”没有太多的怨恨。
但听到那两个家伙做出的那些事情之后,反正他是觉得那两个家伙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不是你伤及无辜,我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
谭国鸿话语一滞,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叔,我……我们……我们这么做,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王胜文也是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的,说的通俗点,就是没吃过大亏,没经历过社会的险恶。
这也就导致他的胆量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厉害。
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
王胜文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人了。
色厉内茬,吓唬吓唬普通人也就够了,可当别人不惧怕他,甚至反过来比他还横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怂了。
这次的事情也是这么一种情况。
没出什么事的时候,卖假药,私自更换病人的东西,什么黑心钱他都敢赚。
可真当他害死了人,而后谭国鸿又“化身”怪物来找他复仇的时候。
他顿时就怕了。
魂不守舍,六神无主。
如果不是他的叔叔王会平到现在还拉着他,只怕王胜文的精神都会出现问题,精神崩溃都一点也不夸张。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还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没问题?”
王会平回过头,厌恶的瞪了一眼他这个不成器的侄子,眼眸深处也是藏了几分无奈。
如果不是他曾欠过他哥哥的……
如果王胜文不是他哥哥唯一的子嗣……
说实话,其实他也不想管这个废物。
“从你最开始搞黑钱的时候,你就已经有问题了,一步一步闹成现在这般局面,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捞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会有这样的一天?”
“我早就跟你说过,做的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要低调,最好是见好就收。可你呢?你可倒好。”
王会平哼了一声,道。
“我看你就是没长脑子,一心钻都到钱眼里去了,连我都不敢那么嚣张,你倒是胆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