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说起这种话?」我的话让弘历颇为意外。
「我总觉得亏欠偆栾,也就亏欠永璜。」我说着垂下眼睑:「虽然偆栾临终前将永璜托付给我,但毕竟我要顾着永琏,又要照看琝玉,对永璜始终会照顾不周。但娴妃不一样,她还没有孩子,又出身乌那拉那一族,抚养大阿哥名正言顺。」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即便如今高贵妃在娴妃之上,但终究不如娴妃与永璜相处的时间长,永璜小时候也爱到娴妃跟前去玩耍。」
「我考虑考虑吧。」弘历听完,才低声说道。
「我怀永琏时,永璜就喜欢到我房里来,后来我生下琝玉,永璜对这两兄妹都挺好。我听说三阿哥挪到阿哥所后,永璜也时不时去照看永璋,可见永璜已有做哥哥的样子,对弟妹都照顾有加。」我这才笑道:「今天永璜永琏两兄弟一起来长春宫请安,琝玉也知道和永琏玩了要去和永璜玩儿,可见是念着永璜的好。」
「小孩子总不会骗人。」弘历微微点头。
「是呢,毕竟琝玉的喜好都挂在脸上,喜欢亦或是不喜欢都会立刻表现出来。」我轻声说道:「这个事你尽快定下来吧,我也不想因为我照顾不周而辜负了偆栾的嘱托。」
正月十五元宵节,设宴于西苑。
元宵节一过,紫禁城屋脊上的雪渐渐有些要化的意思。
虽说已过正月十五,但毕竟还是在正月里,宫中忌针线。弘历难得开恩,准永璜永琏正月里只上半天学且不用早起。永琏悄悄和我笑说,永璜和他都希望以后月月是正月。
正月二十三,娴妃的贴身侍女到长春宫,说翊坤宫新做了些点心,娴妃想让永琏和琝玉过去尝尝。我便让月兰带永琏和琝玉去隔壁翊坤宫,临走前又嘱咐琝玉别调皮。
永琏和琝玉出去后,我坐在东暖阁南窗下通炕上看书,却听窗外宫女通传道:「大阿哥来了。」
我一听永璜来了,抬手合上面前的书,转头去看门口,见蔡富领着眼睛红红的永璜进来。
「怎么了?」我微微皱眉。
永璜走到我面前后,见我问起,眼泪又落下来,就是不开口说话。
「大正月里的怎么哭了?」我拿起桌上的帕子为永璜拭泪:「幸好你皇阿玛不在这儿,不然看见你这样会不高兴的。」
「皇额娘不要儿臣么?」永璜哽咽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好端端地为何说这种话?」我听完永璜的话,大惊。
「自从额娘过世,皇额娘一直照拂儿臣,去年皇爷爷驾崩后,皇额娘带二弟和妹妹进宫,也将儿臣带上,儿臣以为将来就由皇额娘抚养儿臣了。」永璜一边流泪一边说道:「但儿臣最近听闻,皇额娘想让娴妃娘娘抚养儿臣。」
「是你身边的嬷嬷和内监告诉你的么?」我轻声问道。
「嗯。」永璜微微点头,又开口求情道:「求皇额娘别责罚他们,他们也是无意的。」
「皇额娘并不是不想抚养你,只是你要知道,你妹妹如今住在长春宫,她又调皮,皇额娘终究有些顾不过来。」我轻轻牵起永璜的手,他的手暖暖的,但因为刚才抹了泪水而变得有些凉:「再说娴娘娘又不是不好,论出身,娴娘娘出身乌拉那拉氏,和皇额娘比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