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每天早晚分别有一封信被送到我面前,我有些搞不懂弘历这个行为的目的所在,明明已经大半年没见面,也少有书信来往,他怎么突然这样了?看着堆积如小山般的信,我变得不知所措。
「格格,奴婢帮您拆封信吧!」月兰鼓起勇气,笑呵呵地说道,随便抽出一封信准备拆开,但最终还是将信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帮我把这一堆翻一转。」我指着一堆信说道。
「是。」月兰应道,然后按照我的要求将一摞厚厚地信件翻一转。
看着一行行小楷,我无奈地叹口气。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能彻底斩断和弘历之间的千丝万缕,只要弘历来找我,就算我全身上下都拒绝,想必阿玛额娘也会将我捆上放到弘历面前,或许我真的已经臣服于命运了吧!
在最新的一封信中,弘历提到之前他带我去过的京郊的那处地方。
「那地方已经不止我们两人去过,三哥带瑶焉也去过那里了,就在前不久,它已经不再只属于我们两人,所以我在找新的地方,正好你好像也不喜欢那里,放弃也不觉着可惜,我希望能找到一处你喜欢的地方,这样我们就可以常去那里。」
合上信纸,我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为什么弘历执意要找个只有我和他去过的地方呢?还要我喜欢的,只要我有一点不喜欢,就算再好的地方也是不好的了。他为何要这样做?从最初他到家里来讨好似地称赞了我随手画的那幅竹,到面对我的冷漠和刻意疏远,他竟没有生气,在半年没见面或是书信往来的情况下,还能说出以我的喜好为优先的话,若不是有所图,谁会这样做?
提笔想要回信,但直到笔上的墨干了,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该如何写起。突然觉得弘历是如此多话,每天两封信,每封信的内容都不同,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脑海中冒出一个不算奇怪的想法,将笔重新沾墨后,只在信纸上写下三个字,便将信纸折好放进信封中,让月兰拿给每日下午来送信后都会稍等片刻的桂顺,为每日这两封信,真是辛苦他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才有一封信被送到我的书桌上,到这天为止,弘历的每日两封信已经坚持二十五天,而这封午时才来的信比之前那些信又厚重些,我随意拆开信封,取出信纸,里面居然有六七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仅仅三个字换来这样一封信,还没看内容,我就已经觉得很可笑了。
冬至时雍正亲自到天坛祭天,阿玛也在随行官员中。可过完冬至没几天,阿玛突然病倒,不得不告假在家,且病情来势汹汹,一时卧床不起,哥哥弟弟们轮流到榻前服侍阿玛起居及汤药等,我也不例外,但因为我天天在家,所以在阿玛跟前侍奉的时候也多过哥哥弟弟们。这天中午,我服侍阿玛喝过汤药,便靠在榻边打瞌睡。
「英琦。」忽然听见阿玛低声呼唤,我立刻睁眼直起身体。
「女儿在呢!」我说道。
「难得你肯在阿玛跟前多待些时候。」阿玛低声说道。
「女儿淘气惯了,怕惹阿玛生气,自然不敢在阿玛跟前多待。」我听阿玛这样说,不由笑起来。
「阿玛总管你,是怕你以后出去吃亏。」阿玛说完轻轻咳嗽两声,才又说下去:「你都快十三岁了,来咱们家打探你消息的人也多起来,但你还未进宫参加选秀,也就还不能婚配,可如今两年国孝一满,明年的选秀怕是躲不过去了,你总不会想进宫吧?」
「女儿从未想过进宫,女儿只想嫁个普通人。」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