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馆的郎世宁。」原本低头批阅奏折的皇帝因她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朱笔,抬头将女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便开口向女人说道。
「啊!」女人听完皇帝的话,抬手掩住嘴的同时低呼一声,细细打量他片刻后,反问道:「你就是郎世宁?」
「是的,尊贵的女士。」他向女人弯腰致意的同时低声答道。
他对女人的称呼仿佛让皇帝不太高兴,就连皇帝跟前服侍的大太监也面露糟糕。
正当他准备解释时,却听女人开口:「我很喜欢你的称呼。」
女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皇帝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他忽然意识到,女人竟可以左右皇帝心情。
「意思是我要坐在这里咯?」这时女人指向一旁的为画朝服像而专门抬来的龙椅。
「聪明如你。」皇帝答。
「那我只能见郎先生这一次呢?还是以后每次画画我都能见到呢?」女人看向皇帝的同时问道。
「看情况。」皇帝又答。
「哦~」女人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随后看向他:「郎先生,皇上说看你的情况呢!」
女人的话让他一愣,可皇帝明明没有这样说啊,他不确定地看向皇帝,发现皇帝此刻也注视着他,见他看向自己,微微一笑,低头继续批阅奏折了。
之后每次为皇后画朝服像时,皇后都笑呵呵地坐在御座上注视他,仿佛因能见到他而特别高兴,他对此深感疑惑,但又无法鼓足勇气问出自己的疑惑。
他为皇后画朝服像期间,皇帝有时会在旁批阅奏折,有时不会出现,也有只坐在一旁看他为皇后画像的时候,每次遇到最后一种情况,他都觉得特别可怕,唯恐皇帝会因皇后对他的注视而生气,但皇帝仿佛都并没有如他所想的一般震怒。
当皇后朝服像的绘画接近尾声时,皇后开口询问他的情况,而此时皇帝就坐在一旁看他作画。
「先生来中国有多久了?」皇后问。
「康熙六十年时觐见的圣祖皇帝。」一旁的皇帝答道。
皇后微微扭头看向皇帝,说道:「我又没问你,不能让人家自己说么?」
皇帝听完并未生气,而是忽然笑起来,转头看向他:「皇后问题多,画师自己答吧。」
他听完帝后间的对话,握笔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他进入宫廷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一丝丝的害怕和胆怯,但他知道不能轻易表现出来,不然更不知后果会怎样。
「回娘娘话,臣于康熙五十四年抵达广州,康熙五十九年抵达北京,并受到圣祖皇帝的接见。」他稍微整理好语言,轻声答道。
皇后听完他的回答,又看向皇帝,带了些炫耀的成分向皇帝说道:「看,人家说的比你详细多了。」
皇帝听完未生气,只笑着微微点头。
皇后脸上划过一丝得逞的表情,转而又向他问起:「那先生来中国这些年,有没有娶妻生子呢?」
「臣为天主教传教士,不能娶妻,此为戒律,不可打破。」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