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一名胆子大的帝国军士兵站起来,,“您说的,都是真的吗?有这么低的地租,这么能赚钱的工厂矿山……”
“当然如此,如果受伤了,可以在榆关大营养好伤,再走,医药费记在我们头上,”陈颖点头,“我们接下来要打幽州,要准备一大批物资,如果不着急回去,可以留下帮忙,一天十个铜钱,这段时间如果愿意留下的人将与宁锦军的士兵同吃住,你们有充分的时间验证我说的事情。”
“十万人!十万人被人五万人打垮了?”袁振修傻了眼,“就算是十万头猪,宁锦军连杀带抓一天都搞不定!前线发生什么事了?”
“一群显眼包,”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袁振修也没有办法,只好专心于守住幽州城,“对方如果真的能打出在榆关之战时那样强大的火力,那么直接攻打幽州城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大炮还有火枪都需要弹药,军队也需要吃东西,那么得想办法截住对方的粮道……”
而此时,有着家业,不想继续打仗的一万多帝国军士兵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按照乡里组成大大小小的队伍,离开了榆关大营,而愿意留下的多是伤员,无依无靠,愿意加入宁锦军或者通过帮忙修路与运输补给赚点钱再回去的。
他们如今有的正在帮忙拆除一部分铁丝网,碉堡与炮台,填平战壕与土木工事,为铁路与公路做准备,有的打散进入了宁锦军,开始与他们一同吃住,上夜校。
而张二水就是其中一名打了二十年光棍的士兵,如今他刚刚加入了一个不满员的新兵班,开始在榆关大营完成最后的训练。
“二水!站直来!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虽然宁锦军的伙食相当不错,早上豆浆油条,中午有肉汤,有腌菜,还有杂粮饭,晚上则是咸鱼干碎加浓粥,但是训练是真的认真。
“这个队列是为啥啊……”揉着被教鞭打的生疼的腿,张二水问道旁边的战友,“大胆,你说为啥啊,明明之前你们冲阵时就是三人一组松松垮垮跑过来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讲究的是令行禁止,”被他叫做梁大胆的士兵是在兽人奴隶中的募兵,“而且别看我们松松垮垮的冲锋,实际上啊,这个讲究着呢。”
“我看不出来,我感觉倒像是乱跑一气,”张二水吸了吸因为天冷冒出来的鼻涕泡,“不过你说讲究,究竟这么怎么个讲究……”
“看见了吗,曹二八还有齐重四手中的那个家伙,”梁大胆指向了他们班上的机枪手,“那两哥们一个是二月初八生的,一个是四月初四生的,那时我们还在兽人的鞭子下苦哈哈的当奴隶呢,不过他们是放牧的,两家里还是个兽医,懂怎么照顾牲口,野兽人看他们能给牲口看病,对他们不错,吃的也比较好,所以比我们壮不少,入伍后成了机枪手还有副射手。”
“他们,归班长管,那个机枪啊,一打起来,突突突的叫,十秒钟不到,20发子弹打出去,枪管重,又有脚架,打的又远又准,这是第一个三人组,我们冲锋,他们在侧边架起那机枪,用子弹压的人抬不起头。”
“随后是班副老唐,他管着我们剩下的十一个,我们拿着步枪,三人看情况排成正三角或倒三角……”
“这个两个三角究竟是什么啊,”张二水问,“而两个冲锋起来又有什么差别?”
“这个正……”梁大胆刚刚想继续就听见巡官哐哐哐的敲着锣,跑过去。
“集合吃饭!然后集合去上夜校!”
“唉,这个夜校是什么?”张二水拿过今天与军服一起发下来的崭新的钢制饭盒还有餐具,“我们还要读书识字?”
“对啊,惠王殿下说我们小时候错过了上学效果最好的时候不要紧,这时可以补上,”梁大胆也翻出饭盒,“还有,据说这个和我们不当兵后能不能当官也有关系,我们好像不是走科举,而是叫什么……‘公务员考试’我也搞不懂那个公务员是什么,据说是宁锦那边的新政府搞什么官吏一体,基础办事的那些吏员都有公家饭吃了,但是本身得过硬……”
“可以当官?感觉好像有盼头了啊。”出身破落秀才的张二水识得几个字,能数到十,一下子就积极了起来,开始往挑着担子过来的炊事员那边赶去。
这样接受新事物的前帝国军士兵在榆关大营比比皆是,而那些不愿意当兵但是愿意做一阵工再隐姓埋名逃回去的俘虏也开始出现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