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雯没敢走远,在黑暗中蜷缩了一夜,终于捱到了东方的天际泛出鱼肚白,她才蹬着大门上的锁跳出了大伯家的院墙。
罗湘雯来到了学校,找到了班主任老师,把自己的情况跟老师说了,请求老师帮她找个住的地方。
老师很同情她,把情况跟学校反映了一下,校长安排湘雯和两个外地住校的女老师住在了一个寝室里。
第二天,湘雯的大伯找到了学校,要接她回去。湘雯忍着眼泪说:“我永远都不会回你那个家了,我恨你的妻子和女儿!”
大伯见状叹口气,也不再勉强她。
他拿出二百块钱给湘雯,湘雯原本想争口气不要他的钱,但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怎么生活呢?她只好把钱接了过来。
临走时,大伯对她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没有钱了就到单位找我,别回家。”
湘雯目送着大伯离开,心里还是气鼓鼓的,。此刻早已放学,操场上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湘雯来到秋千架旁,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了起来。她觉得胸口压抑,很想大喊几声,于是她放开喉咙唱起歌来……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
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
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迷迷糊糊的童年。
……
自从那以后罗湘雯便住校了,再也没有去过大伯家。
那年假期她终于去了乡下姥姥家。
再回来时,她升了中学。这次方便得多,不用再和老师挤在一起了,因为中学有学生宿舍了。
自从她离开大伯家,她一次也没找他要过钱,不过大伯有时会来学校给她送钱。
这让湘雯很感激,虽然她嘴上不说,虽然她仍恨他的妻子和女儿。
两年以后,外婆去世了,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又回来了城里,罗湘雯这才又有了一个家。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正常情况下一般工作单位都有三天假期。可罗湘雯她们这种服务行业越到节假日越忙,工资虽然给双倍,请假有点困难。
她们平时没有双休日,都是轮休,节假日时谁赶上什么班就上什么班,但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串休。
当然还是要和领导打招呼的。
今天工作忙完之后,罗湘雯和组长请了会儿假,走进客房部主管经理鲍云的办公室,向她提出了自己的串班请求。
没想到鲍经理一口就拒绝了。她说清明节的确对每一家都是很重要,但我们的工作性质在这呢,你家有事想休息,她家有事也想休息,安排谁和你串合适啊?安排谁人家都有意见啊!
“鲍经理你说的对,”罗湘雯早知道她会怎么说,下话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所以我已经和陈敏说好了,我俩串班时间正合适,主要她家在外地,她也不打算回去,不耽误她什么事儿。”
鲍经理盯着罗湘雯脸色不好看:“我是经理,还是她是经理,她就有权力给你作主了?”
罗湘雯忙说:“鲍经理你别怪她,是我找她帮忙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以为这明都大酒店是你家开的吗?你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鲍经理态度没见缓和反而更强硬,她沉着脸斥责了罗湘雯,“要都像你这样串来串去的,这酒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