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笑着把一杯卡布奇诺推到祁晚跟前。
祁晚抱着胳膊死瞪着我,估计我要真是她妹早就上手揍我了,“为什么不治?我说你本事见长是吧?那瞎话是张嘴就来啊,话说你妈知道自己多了个儿子吗?”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辛辛苦苦给你联系的人,你还不治。”
我弯腰抱起一直在我脚边蹭的蓝短,放在怀里撸了一把,“你还记得殷曈吧?”
祁晚愣了一下,“有点印象,是你那个在泽知的朋友?”
“是,她也有抑郁症,大概在临考前八十多天查出来的吧,我陪着她度过的那段时间,你知道有多痛苦?”
“吃了药,可能会引起呕吐,失明等各种不良反应,停了药吧,你只会比吃药前更难受,因为对药物会有依赖性。”
“情节实在严重的,还要去做什么诊疗,其实就是用机器刺激脑电波什么的,然后让感情变淡。”我看向祁晚,“你希望看到我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吗?”
祁晚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便被我打断。
“我确实没弟弟,但我有妹妹啊,我爸妈虽然不偏心,可是这玩意花销贵也是真的,让爸妈日夜为我操心,加重家庭经济负担,是为不孝。”
“棹棹马上一年级,懂事了,我应该是她的榜样——哪怕是表面上的。”
至少日后别人向她提起我时,会赞美一句你姐姐真厉害啊,真有出息,你得向姐姐学习。
而不是:你千万别学了你姐姐,一天到晚负能量,像个有病的。
祁晚久久没说话,只是咬着后槽牙瞪着我,把杯子里的咖啡搅得叮当叮当响。我一时之间不好揣摩她怎么想的,也不敢和她对视,就只好低下头使劲儿撸怀里的蓝短。
因为棹棹对猫毛狗毛什么的过敏,所以我们家从来没养过猫,我也不会撸猫,只是极为不熟练地上下抚摸,蹂躏它。
然而这只猫却极通人性,它自己把头塞到我手底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温颜,你要做什么,我肯定是支持你的,但是这件事……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你爸爸妈妈有知道的权力。”
祁晚从来不是婆婆妈妈的性子,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不会自杀的,”我看向她,轻轻地说,“我不会死的。”
“在学校我无数次动过自杀的念头,要是真的实施了百八十条命都不够我造的好吗!”我把食指放在小猫的耳朵根,轻轻地挠动,舒服地它直打呼噜。
“现在我也熬出来了,没压力的话我更没有理由去寻死啦!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爱我在乎我的人,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的。”
我看祁晚还不理我,干脆撒娇恶心她,“诶呀~~姐姐~~姐姐~~好姐姐~~”
祁晚让我恶心的汗毛根根立起,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她无力地张了张嘴,“你闭嘴……”她抽出手机扫码准备买个快餐,“你吃什么?”
“诶不是等会儿。”我把上半身撑在桌子上伸手去扒拉她的手机,“这是什么?一个猫咖哪来的锅底。”我指着那个鸳鸯锅嘴角抽搐。
“这好像是楼上吧,一楼的颜遇猫咖和二楼的暮下江天是一个老板开的。”
额,暮下江天……这名起的还挺文雅,就是感觉跟火锅店不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