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微笑着,“是这样的,今日日头不错,我在外头随便走两步,都未免出汗,可先前我见母亲时,母亲却极畏冷的样子,不但穿了不少,还用上了手炉,又见母亲体倦乏力,脚步沉沉,动辄气喘,这症状跟我几年前在皇后身上见过的一模一样,皇后当初便是如此,先是走那儿坐在那儿,偶尔困乏,后便开始嗜睡,再之后便越睡便越困,怎么都睡不醒了……”
婆子听闻“怎么都睡不醒了”这句,惊得脸都白了,“我确实看夫人近日越来越乏,夫人莫不是随了皇后娘娘的症状,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栗棠见她着急起来,忙出声安抚,“皇后当初专门张贴皇榜苦苦寻觅好久终是寻了个方子,彻底医治好了皇后的病症,幸而那方子我见过,我方才特意去府中药堂按照当初大夫给皇后所开的方子给母亲抓了几服药,你且让母亲试试……”
她让青黛将药递给婆子说,“这副药是用于给母亲解乏的,需要煮沸,口服,这副药则是用于足浴的,足浴每次以一盏茶的时间为佳,轻微出汗即可,两副药可同时进行。
我暂且只给母亲抓了三日的药,若是果真有效果,你再去药堂抓药就是了,方子我留在了那里,也叮嘱过大夫千万要留存好了。”之后她又叮嘱,“这两副药你可莫要搞错了。”
婆子谨慎的区分过两副药,左右手分别拿着,这才忙笑着点着头说,“我知道了公主,难得公主观察入微,还待夫人如此用心,夫人若是知道定会更加喜欢公主的。”
栗棠笑着,“我当母亲是我的生身母亲,理当尽心照顾,嬷嬷,辛苦你熬药给母亲了。”
婆子见她朝自己欠礼,忙惊得开口说,“这都是婆子我应该做的,公主何必如此客气。”
但心里却对栗棠尽是赞许之言……
眼看栗棠走了,婆子转身回去,隔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柳氏方从榻上悠悠转醒。
她才醒,柳氏就懒倦揉着眉梢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婆子赶紧过来伺候着,“回夫人,已经巳时末了。”
柳氏懒懒嗯了声,因困倦哈欠不已,等缓了少许时间,她方才吸了吸鼻子,“屋里怎么有一股药味?”
婆子笑着,“夫人您方才小憩的时候,公主特意拿了两副药来。”
柳氏微滞了下,讶然问道:“我又没病,她给我拿什么药?”
婆子赶忙说,“公主说,皇后几年前就如同夫人你现在这般,先是困乏,之后嗜睡,再就怎么都睡不醒了……”
柳氏这才觉得这病看似不起眼,实则凶险至极,“还有这事?”
婆子用力点头,“是啊,今日要不是听公主说,谁能想到这病竟如此难缠。”
柳氏点点头,有些后怕的说,“还好棠儿及时嫁进来了,要不然当真等到睡不醒那日还得了。幸而我也是这个月方才初感觉乏力,等会儿吃罢饭你就赶紧给我煮上一副药。”
“奴婢省得。”婆子又添了句,“公主方才说,当初皇后是张贴了皇榜苦苦寻觅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寻了这方子治好了,幸而公主聪慧记下了这方子,要不然夫人现在想医治都难……”
柳氏看了又看那两副药,满面笑意,“她啊,可断不是个蠢的,聪慧细致,还很会讨好我……”
婆子笑着,“是,这下夫人可以放心了。”
柳氏又怎能不放心,她原以为上头赐给她一个蠢笨非常的儿媳,为此愁的吃不下睡不着,不曾想,她这儿媳不但貌美,还如此聪明贤惠,她心情极好,说话时声音里夹杂着一抹难得的笑声,“等会儿你煮了药,就去如意院走一趟,替我好好谢谢她,再给她说,让她以后没事多到我院子里来坐坐,陪我说说话,我这院里向来冷清,有她在,想必能热闹些……”
“是,夫人。”
如意院,小厨房里才开始准备午膳。
栗棠正在厨房里头忙碌着,听闻青黛说,“公主,归鹤堂的王嬷嬷来了。”
栗棠忙净了手出去,出去跟婆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