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见钱俊生将一个小布包放在她跟前桌面上,然后打开包裹将包裹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弱水看 ,里面果然是银元,看起来有二十来个。
弱水默不出声,右手慢慢地将布包裹里的银元一个一个地放在左手掌上,直至25个全部放上手掌。那25个银元,她拿上手就知道是真的银元,不是假的。虽然她动作慢,但脑中却是转得飞快,一边是10天赚5银元,一边是可能会令静之不快,如何取舍呢?
钱俊生站着等弱水起来和他一起走,但见弱水不吭声又不站起来,他疑惑地拍了拍弱水的肩膀说,“弱水,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啊?”
钱俊生一拍她,弱水就清醒过来,说,“我吃好了,走吧,走吧。”
钱俊生说,“嗯,好吧,现在到你家拉马给我吗?还是明天早上你将马拉集市来,收拾好豆腐摊后再给我?我都没关系,反正这马我都是明天才开始用。”
钱俊生一说明天早上,弱水即刻想到明天早上静之要骑马和尚善在杜家村汇合,她脑海中马上出现了一幅其它人感觉温馨的画面:静之骑棕马,而熊尚善骑白马,两匹马并排一起在乡间泥路走,朝阳把她们影子拉到一起,那是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想到这里,弱水知道自己怎么做了。她对钱俊山说,“我家的马现在出去了,你下午三点多,在这里等我,我到时将马给你,这是你的25银元,你下午拿到马再给我。”说完,将25银元布包裹递给钱俊生。
钱俊生笑笑将布包裹推还给弱水说,“这银元反正都是要给你,现在给你不好了?还要留到下午再给你这么麻烦吗?弱水,那我先走了,我下午在这里等你哈。”
钱俊生说完就走了。
弱水愣了一会,跟食店老板说一会再将碗还回来,彭老板应了一声。弱水将油条放在鸡丝的碗上,然后一只手拿着一个碗,一只手拿装有银元的布包裹,慢慢踱回寺庙。
回到寺庙的弱水,先将这银元和她的金银首饰放在一起收藏好,然后去厨房将油条鸡丝倒进自家的碗,再踱回食店把碗还回去。
将碗还给彭老板后,她走出食店,走在街上,远远看到熊尚善在集市街道中间高声叫卖,熊尚善的声音传过来,弱水感到莫名地刺耳。
她捂着耳朵跑回寺庙,她想补眠,但睡得不安生,她好像看到静之和熊尚善手拉手慢慢走远,看到自己身穿华贵的衣服和风度翩翩的钱俊生出现在镇上众人妒忌的眼神当中,看到自己穿金戴银地来到一家脏兮兮的肉档,那油腻猪肉佬一抬头,她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猪肉佬居然是静之,静之一张嘴露出满嘴黄牙说,“小姐,帮忙买斤猪肉吧。”
“啊”一声,弱水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梦里的恐怖情景让她出了一额汗。
而此时静之冲了进来,他关切地问,“弱水,你怎么啦?怎么一头汗?是做噩梦了吧?你没事吧?”说完,他摸了摸弱水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放心。
弱水摇了摇头,看了看静之,说,“我没事,做了个恶梦而已,你回来了?”
静之说,“现在快中午了,我也是刚回来而已,张麻子的黄豆我买回来了,你到时试试张麻子黄豆的品质是不是真的好一些,如果是的话,那我以后都去永成镇买黄豆吧。”
弱水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师傅和尚善已经摆好碗筷,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弱水和静之走过去,看到桌上已经摆好几个菜,有鸡丝炒豆芽,煎豆腐,一个青菜,还有小份咸菜。四人坐下开始吃饭,静之故意问尚善,“午饭是你煮的吗?”
尚善笑笑回答,“饭是我煮的啊,好吃吗?”
静之不相信,“熊家大小姐还会煮饭?我不信。”
尚善懒得理他,说,“不信你问师傅嘛。”
师傅点点头,笑着说,“是的,米饭是尚善煮的,菜是我烧的,我看到厨房有些鸡丝,应该是弱水拿回来的,所以就拿来炒豆芽,然后再煎些豆腐。豆腐和豆芽都是早上尚善特意留下来没卖的,尚善说试一下味道,到时弱水用张麻子黄豆做了豆腐和豆芽后,我们再拿些出来煮,就知道张麻子黄豆是不是真的这么好了。”
说完师傅先笑,静之跟着笑,尚善也尴尬地笑,而弱水则勉强挤了个笑脸。
静之看见了,问弱水说,“弱水妹,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如果你不舒服,我下午带你去镇上找大夫看看哈。”
弱水连忙说,“不不,我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恶梦,现在还感到有点难受而已。”
师傅跟着说,“弱水,你如果不舒服就要跟静之说,不要硬撑。”
弱水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师傅,我真没事。大家吃饭吧。”
于是,大家又说说笑笑吃饭。
吃过饭,静之见弱水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他叫弱水回房间休息,他去洗碗,而尚善和师傅在院子泡茶喝。
尹师傅说,“你们明天去杜家村帮黄屠夫打下手?”
尚善笑笑说,“师傅你高估我了,我哪敢帮黄屠夫打下手,是静之帮黄师傅打下手,我去看一看,想看一下有没有办法找到杀猪时让其先失去知觉的方法。”
尹师傅不解问到,“我其实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杀过猪却会认为你有可能找得到方法?我之前问过静之,他说他也不知道,但他相信你。所以你叫他怎样做,他都听。”
尚善莫名有点感动,这小子什么都不问就一直傻傻地相信她。
尚善抬头看了一眼一下蓝蓝的天空,说,“师傅,之前我在省城读完中学,然后在一所女子学校上学,我在那女子学校是学西医的,所以我对于人体器官结构、人体组织、包括人体各种系统我都很熟悉。在西医里,是有办法可以使人其失去知觉的,而猪我就不确定了,但我认为猪和人都是哺乳动物, 两者在身体上应该有相同之处的。如果是的话,那用使人失去知觉的方法也可以用在猪身上。”
尹师傅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尚善对杀猪一窍不通,却口口声声说要帮静之研究杀猪方法呢。
此时,静之忙完从厨房出来,看到尚善和师傅聊得正欢,走过来坐下,问道,“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投入啊?”
尚善给静之倒了一杯水说,“师傅在考查我究竟有没有做你老师的资格呢?”
静之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那师傅考查得怎样?是不是发现尚善就是个绣花枕头?”
尹师傅笑着说,“不敢不敢,我之前一直就说尚善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孩,肯定是有做你老师的资格了呢,反正你好好跟熊老师学就对了。”
尚善大笑说,“我之前一直就说师傅目光如炬的,师傅说的肯定是没错的。”
静之挠挠头说,“你们这样相互吹棒真的好吗?是不是这样吹棒,可以达到尚善你在集市叫卖的那种什么广而告之的效果?”
尚善和师傅大笑,师傅说,“嗯,对了,我觉得尚善你以后还是不要叫卖了,你每次做小贩都不停叫卖,每天的豆腐和豆芽都是很快就卖光,我从你叫卖开始就收钱找钱忙个不停,真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静之这种几块豆腐几根豆芽卖一天的状态。”
尚善吃吃笑,说,“师傅,你有钱收都觉得累啊!你可知足吧,多少人都是想收钱收到手软的。”
静之更是不满说,“师傅,你要夸尚善就直接夸好了,干嘛扯到我了,说我什么几块豆腐几根豆芽卖一天,你做师傅的有这样说自己徒弟的吗?”
尚善笑笑说,“这叫帮理不帮亲哪。”
三个说说笑笑,享受着这惬意的午后时光。
而在房间的弱水根本没睡着,甚至没躺下,她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外面谈笑风生的静之和熊尚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