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姜月回过神:“你感觉怎么样?”
傅玲坐起来,把蹭起来的衣服拉下去,挡住小腹上的淤青。
姜月手快拦住了,虎着脸:“你要瞒到什么时候,平安都告诉我了。他是不是经常打你?”
傅玲极力掩藏的伤疤猝不及防被人揭开,露出血淋淋的真相,勉强维持的面具戴不下去了。
姜月揽住她的肩:“别怕,你还有我们呢,霆川也回来了,我们不会让他这么欺负你的。”
听到她的话,傅玲多年来隐藏在心底的痛苦、隐忍、委屈,杂糅着被人发现的羞愧,这些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努力盯着窗外,试图把眼泪咽回去。
这些年,家里人根本不在乎她过的怎么样,妈只会找她要东西,傅老幺会找她要钱,傅老大对她不闻不问。老三常年不在家。她的日子再苦,只能忍着捱着。
没想到,第一个说会保护她的人,会是姜月。
可她做姐姐的,在弟妹面前诉苦,她还是有点说不出口:“这么些年了,我都习惯了。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她抹去眼泪,“霆川你一直昏迷不醒,我都要吓死了!我们老傅家对不起你,亏欠你太多了!对不起。”
姜月不爱听:“傅老幺干的事儿,你道什么歉啊!”
她就不喜欢这种莫名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好像你和他一个姓,一个家里长大,你就和他们成为一个共同体,要为别人错误内疚,哪怕你也是个受害者。
想到这儿,姜月决定给大姑子下点猛药,她感慨道:“傅老幺也没落好,被王丽萍给捅了一刀,不知道保住命没。”
傅玲吓了一跳,面色惨白:“他……他,大嫂冲老幺捅刀子了?”
姜月:“对啊,下午的事儿,就在这个医院呢。你可别心疼他,他要是不动这丧心病狂的念头,大壮怎么会丢?捅一刀都便宜他!”
这件事傅玲迟早要知道,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省的以后傅老太到她面前随便编排。
顺便也可以试探一下傅玲对傅家那几个人的态度。
“他在哪儿,我去看看!”傅玲拔了针头,就要下床。
大哥家的儿子丢了,大嫂又把弟弟捅了,一夜之间,所有事都乱套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姜月拦住她:“警察守着呢,要真有事这会儿警察就通知我们了,你放心,祸害遗千年。你担心他,不如先担心自己。”
“他到底是我弟弟。”傅玲声音很弱。
“他把你当姐姐了吗?”姜月看不惯。
傅玲被噎了一下,是啊,傅老幺得宠,被娇惯的不像话,拿她和老三当奴隶使唤,这么多年都没听到傅老幺叫过她一声姐姐,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每个人都是如此,谁都逃不掉。他打我儿子的主意,想卖我女儿,我恨他一辈子,永远不会放过他。但这跟你没关系。”姜月默然道。
傅玲怔怔的,姜月见傅霆川回来了,就没再解释。
俗话说的好,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傅玲要是不把自己和傅家人拆分开,把自己和她丈夫一家剥离,她就没办法做自己,他们帮的再多,她也没办法挣脱现状。
傅霆川在门外就听到姜月说的那句“他打我儿子的主意,想卖我女儿,我恨他一辈子,永远不会放过他。”
他的胸腔仿佛被轻轻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