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汐陪笑说,“是,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一时冲动,冒犯了堂姐,这里我再像你陪个不是。”说完又深深一揖。
“陪个不是就算了吗,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如果你犯了罪,难道认个错就不用伏法了吗?你侵犯了我家小姐,令她名誉受损,现在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叫我家小姐怎生做人,日后所有人都在小姐背后指指点点,她还怎么出去见人?日后怎么嫁人啊!”
“还有这么严重,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哎,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到,太莽撞了,那依堂姐看,这件事如何解决才好?”想想也是,古代女人对自己的贞节看的很重,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羞辱,简直是奇耻大辱,一辈子都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不能做人。
李易寒沉默不语,见到安羽汐已经认错,并且态度诚恳,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只是面子上还放不下,安羽汐见他脸上渐渐的缓和,又抬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扇了几下,口中说,“打死你这个轻薄浪子,无耻之徒,竟然敢冒犯不良人之统领,罪该万死。”
李易寒终于开口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了,也不用在我的面前做作,你那耳瓜子也打不疼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不要这么冒失。”
安羽汐心喜,“多谢堂姐放过小子,如堂姐肯原谅小子,我就狠狠的扇几下这个不知深浅的臭不要脸的。”说完用力朝自己的右脸扇去,李易寒反应奇快,抬起手挡住了他的左手,沉声说,“好了,此事不要再提了。”两人肌肤相碰,李易寒心跳加速,脸上一红。
安羽汐这才停下手来,笑嘻嘻的问,“堂姐你的真名也叫李奕涵吗?”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洛雅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李易寒,容易的易,寒冷的寒。”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叫奕涵呢,为什么你和我的女友长得如此相像,我一见到你就感觉到很亲切,不知你看到我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印象?”
“印你个头,我从来没见过你,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好啦你先走吧,免得被人家看见产生误会,我待一会也要走了。”
安羽汐待要再说话,可李易寒已经转过了头,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告辞而去。
心中想着李易寒那一颦一笑,实在情难自制,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迎面撞到一个人也不知道,抬头一看却是司徒空,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司徒空知道他自从古小玉去世以后,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也不以为意,笑道,“兄弟,从哪里回来,我正在找你呢!”
两人来到迎客茶楼,要了一间包间,边吃边聊,安羽汐忍不住的问,“大哥,你知不知道李易寒这个人?了解她多少?”
“李易寒?你说的是荆王的女儿?”
“正是她,大哥你跟我说一说,我想了解了解她,越详细越好。”
“哎,她的情况不说也罢,她是在枢密院里做事,她的爸爸是枢密使,她也在枢密院担任要职,同时兼任不良人之统帅,老弟,枢密院可是国家重要部门,以前都是由宦官执掌,后来先帝改由文官执掌,权利非常大,掌管着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帮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除授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巡检使等诸多职权,只是不能直接调兵遣将。最高长官就是枢密使与副使。这个李易寒嘛,我与她也有过一面之缘,她从小就深得先帝的宠爱,十六岁起就跟随其父,学习领导之术,二十岁就开始统领一方,二十五岁就统领全国不良人,这个不良人的部门主要是维持地方治安,抓抓小偷强盗,维护一方安宁的。”
安羽汐心想,那不就是我们当今社会的公安部门吗?又问,“大哥说的很详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只是李易寒自己的事大哥怎么只字不提?”
“哎,她是个巾帼英雄,为了大唐,牺牲了个人,我只记得她的英雄事迹,她的英雄事迹说也说不完,可是她的个人,却没有人愿意提起。”
“大哥这是为什么,你越神神叨叨的,我越是好奇,到底她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充满坎坷荆棘,让你不忍心提起来。”
“兄弟,我实在不忍心去揭一个对国家有贡献之人的短,这是她个人的隐私问题。”
“大哥,既然你这样说我也就不逼你说了,前几天我在大街上遇到她,她长得真像我的以前的女朋友,所以我情不自禁的上去抱了一下她,并亲了她,今天早上,我在城南的河边看到她,见她一个人在那里哭的好伤心,好像有什么心事,我很想上去安慰她,大哥,我觉得我可能爱上她了!”
“什么,你爱上她,不行,这绝对不行。”司徒空提高了声音,激动的说。
“为什么大哥,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她,这是我的自由,你可没权利干涉我。”
司徒空脸现苦涩,“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干涉你,可是你不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兄弟你听我劝,千万不要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不,她很像我三年前在海外的女朋友,我情不自禁控制不住我自己不去想她。”
“你会丢了你的性命,你知不知道,既然你这么固执,那我就把她的过去告诉你吧!哎,她的命运多舛啊,李易寒从小习武,拜过十几位名师,十几岁便已经是武术高手,十五岁那年,先帝为她赐了一门婚事,对方也是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萧瑀的小儿子萧敬山,长得帅气又武艺超群,两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已经订好亲,约定年前结婚,可惜萧敬山在成亲头七天却抱病而亡。李易寒伤心欲绝,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安羽汐听了也不禁感慨,“这也真是,命运不公,虽然难过,可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况且对方的死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可不是吗?过了三年,这三年来也都没有人敢上门提亲了,李易寒倒也慢慢走出了悲伤和阴影,重新变得自信起来,这一年,又有人上门提亲,对方是长安的巨富安太前,是的就是以前与我们一起捐款的那位安太前,想高攀上皇亲国戚,他再有钱,也只是一个商人,商人在我们大唐,是很难登上大雅之堂的,这些皇亲国戚是瞧不上的,况且对方也是个庶出的儿子,可是李易寒这三年来无人问津,又是民间传说克死丈夫的,身价可是大掉,也只能将就,只好委屈的点头答应了,定好了结婚日期,没有想到结婚那天晚上,新郎因为酒喝多了,居然当场给喝醉死了,这一下长安的人都是大为震惊,一片哗然,而李易寒也是心如死灰,不敢再谈婚论嫁。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内心里还是比较难受的,大家都议论纷纷,说她表面上强制自装着高兴开心,晚上躲在被窝里天天以泪洗面。看你刚才所说的,说早上看到她泪流满面,传言应该所言不虚。”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以前她并不在长安,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克夫命?”
“我看这个事情肯定是有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过了几年,她当上了不良人的统帅,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废寝忘食的工作,就是想着忘记心中的烦恼,可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做到心静如水?”
两个人都黯然无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司徒空续道,“又过了六年,大概在她二十四岁左右,又有一位年轻人上门提亲,对方是一位文人,颇有点文化,能作几首诗,只是家境不好,荆王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也不理会对方门槛如何,门当户对,只求把女儿嫁出去,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这门亲事,况且比他有钱的主,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个,他有的是钱去陪嫁女儿,那个文人骚客此刻穷困潦倒的揭不开锅了,也是顾不上许多,他也知道如果能娶荆王的女儿,此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那是少不了的,也想着冒死一试,岂料天遂人愿,那人也在结婚头一个月又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死的可有点冤屈,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他却没有能享受过,这一下李易寒的名声大噪,都说她是天生的克夫命,从此以后谁也不敢上门提亲了。而李易寒一怒之下,远赴边关去戎边去了,跑遍大唐整个边防,那可是数千里之遥,此后再也没有见过她,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兄弟,我劝你还是少去惹她,以免惹祸上身。”
安羽汐听了心中感触很深,良久也没有开口说话。按当今社会来说,克夫命是不存在的,可现在在长安,思想观念还是很落后,很能接受这个观念,一时是很难改变的。公主也绝对不允许他去娶李易寒。苦涩的笑笑。两人分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