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说性情古怪了些,说话还挺好听!
学宫依山而建,宫内多古松翠柏,青山峭壁,碧岫堆云,曲道蜿蜒,方塘清澈,余烟袅袅,林深空明。
二人绕道很远,足有半个时辰,方才来到一面斧凿刀削的悬崖之下。
四周绝壁奇峰,怪石嶙峋,瀑布从侧边飞流直下,落入学宫长清潭之中。
崖下是座广场,数百学宫之人,其中不乏长老和亲传弟子,或坐或立,在此观望冥想,希望借此有所收获,一鸣惊人。
“师兄,就是这里了!”郝元笙望向高达百丈的巨大遗刻,心生景仰,暗道等自己突破道台境,也要在此修炼悟道。
“多谢!”赵玏拱了拱手,见别人坐着的都有蒲团,于是再次厚着脸皮讲道:“师妹送佛送到西,能否借我个蒲团用。”
郝元笙微微蹙眉,认真打量起他,从他清俊隽永的脸颊上未曾发现丝毫亵渎之意,这才取出一个蒲团和一件雪裘递上。
直到此刻,她方察觉原来这位看着脸生的亲传师兄,尚未入洗窍境,区区引灵境的体魄,到了晚上可经不住此地的寒气。
罢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如此年轻就能被学宫长老看中,成为亲传弟子,定是有过人之处,蒲团和雪裘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当提前结下一段因果吧!
“师兄保重,我这便告辞了!”
待赵玏寻了个角落坐下,郝元笙收回好奇的目光,拜行一礼,转身离开。
“师妹慢走!”赵玏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身望向悬崖,将心思聚焦在石刻上,很快就陷入痴迷的状态。
“这元道遗刻分明是许多幅阵图嘛!”
老瞎子乃是一代神算,对各种卦图有着深刻的研究,在他耳濡目染之下,赵玏对各种抽象的图案非常敏感。
当别人还在像没头苍蝇一样,寻找着紊乱的线条规律之时,他却是能够轻松准确地分解开遗刻中的复杂图案,并将图案解读为文字。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图案,他都认识。
毕竟他又没得到老瞎子真传,也就是学个皮毛,勉勉强强能翻译二三十个字。
“还得回去请教师叔!”
夜幕低垂,寒风刺骨,赵玏收起蒲团,裹紧雪裘,使劲抹了把鼻涕。
此地一入夜,真能把人冻成冰棍。
一群人守着块破石头,眼睛直勾勾的,都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也不知究竟能否看懂。
心中一边腹诽着,脚步却是飞快,早点脱离这个冰窟窿,找点食物补充体力,特么腿都给冻僵了。
赵玏离开没多久,几个压根看不出什么的弟子也是结伴而行,凑在一起说长道短。
“瞅瞅,那小子写写画画,装模作样一整天,我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终于原形毕露了!”
“哈哈,不知哪位长老慧眼蒙尘,找这么个境界低微的亲传弟子,我都比他强出百倍!”
“说不定是走后门才进来的,前段时间有人看到雪明曌师姐带了个年轻人上山,不会就是他吧!”
“不过郝元笙师妹竟然亲自为他引路,还送其蒲团和雪裘,定是受了胁迫,有苦难言,此事有必要禀报给方诩师兄!”
……
几人见郝元笙跟赵玏走的很近,心中十分不平衡,立马就要去背后告状,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