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哥哥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桃花出声安慰道。
“桃花”季殊沉沉叹息,握住她的手,眼角泪痕由未干透,眉目舒缓,似沉入某段美好的回忆之中。“我一直想为霍爷生个孩子,可你知道的,阁中之人,要想生个孩子又岂是易事?霍爷安慰我说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他说会带我去江南,去走一回西湖的断桥,这番他若出事,我”话未说完已是哽涩难言。
桃花欲开口,却是无言,只俯身轻轻抱住了她。
时近子时,才有人叩开王府大门,进来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正是李稷派出暗卫中的一个。他一身墨色夜行衣已被鲜血浸透,勉力支撑着走进来。
桃花心下一惊忙走上去,李稷自里阁出来,见此情形,也是一震,眉目紧锁,开口道:“怎么了?”
“启禀王爷,属下已查明张公子关押之地,正是黄府的外宅。属下几人合力将其救出,半路却遭黄府死士围堵,故此负了伤,其他暗卫正与黄府之人缠斗。”
闻得此言,李稷眉间皱痕更深,沉吟片刻,扬手道:“备马,本王亲自去救他回来。”
“王爷,季殊与您同去。”季殊抢身上前。
桃花拉住她,皱眉道:“刀剑无眼,你身子柔弱如何能去?”
季殊却挣开桃花拉她的手,眉间神色坚毅,竟直直朝着李稷跪了下去。
“霍爷是季殊心爱之人,让季殊待在此地等消息,实在难以忍耐,求王爷成全。”
“如此我陪你去。”桃花将手搭上季殊的肩,暖声道。
“你们胡闹些什么,好好待在这里等消息。”李稷皱眉,一面大步朝府外走去。季殊咬唇,起身跟着他。桃花不放心季殊,也一同跟上去。
“王爷。”季殊扬臂挡在李稷身前,泪盈于睫越发显的柔弱凄婉,“季殊求您,若看不到霍爷安全回来,季殊实在不能放心。”
李稷牵住缰绳顿了顿,静静打量她片刻,叹息道:“罢了。”一面翻身上马,朝桃花伸出手来。
桃花握住,借上马力坐于他身前。季殊另乘一骑,身后是二十名随行而去的军卫。马蹄扬起,急驰而去,耳畔是烈烈的风声。
街道上空无一人,隐隐闻得打更之声,有血腥味漫上鼻端,打斗之声由远而近,只见黄府外宅府门洞开。
李稷下马,一面扶桃花下来,抽出腰间佩剑,缓步走入府门。
遥遥只见张霍霍被几名暗卫护在身后,身形踉跄,几月不见竟瘦了大半。
“霍爷!”季殊惊叫一声。
桃花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几名暗卫已明显气力不支,又兼身负重伤,渐渐在一众死士的围剿下败下阵来。
李稷扬剑欲冲上去,府邸深处却走出来一个人,身姿瘦削,铮然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架在了张霍霍脖颈上,冷声道:“谁敢再动,我便杀了他。”
就着月光,只见一双眼睛冷厉如霜,正是太傅黄佩。桃花咬牙,心中仇恨翻滚不已。
“霍爷!”季殊失声,欲冲上去,却被桃花死死拉住,掌心滑凉。远处的张霍霍见了季殊却是眉目一紧,复又舒缓下来,唇角竟依了抹浅薄的笑意。
“总是这样,自己的性命全然不顾。”季殊绞紧手帕,口中轻声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