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桃花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样的女子是会令男子喜欢的,她暗自感叹着,从一旁的屉里拿出医书,倚在窗边认真读起来。
一双视线落在身上,好不自在,桃花抬了抬头,看见季殊正细细打量着自己。
“你穿这翠绿色的散花裙倒是好看,竟让我想起一首诗。炎昼永,初夜月侵床。露卧一丛莲叶畔,芙蓉香细水风凉。枕上是仙乡。桃花要是你右脸没有”
桃花忽地顿住。
“桃花,我不是”
“没事。”桃花止住季殊,“这样也挺好,不然早被王妈妈给卖了。哪里还有空读这个呢。”她顽皮地晃晃手里的医书。
“你这丫头。”
“哟,是谁在说我啊?这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的娇笑了。”门被人推开,王妈妈走了进来,系着极大的一件大红牡丹团花披风,披风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怀中抱着一个宝蓝色掐丝珐琅百鸟花卉暖炉。
“妈妈今日怎么来我这?”季殊笑着站起身。
王妈妈这番着急,莫不是有贵客来?桃花暗自忖度。
“前边楼里来了贵客,快去拾掇一番。”王妈妈望着季殊那一头散发,不由摇了摇头,这丫头,也不好好打扮。
“贵客?”季殊挑了挑眉,“这贵客也忒勤快了些,今儿可是初三呢。”她嘴上说着,手上却忙活起来。
桃花听闻,从柜子里给季殊挑了件玫红锦缎小袄。
“谁知道呢?公子们说是咱们阁里的红梅正盛,开年又是下了雪,特来讨个彩头。差我邀你去唱个曲助兴。”不得不说,来的路上那红梅开的的确是好看,王妈妈自己都看迷怔了。
季殊一面往绾好的飞仙髻上插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一面问王妈妈:“来了哪些个人物呢?”
“打茶围之时你见过几个,内中一个我倒认得,诺,桃花一同见过的。”王妈妈朝桃花努了努嘴,“大将军张但之子张霍霍。”
大将军张但的公子张霍霍桃花手中的玫红小袄掉到地上。霍哥哥
看到王妈妈没注意,她连忙捡起小袄。
“倒也是些个雅致的人。“季殊还记得那个眉眼温淡的张公子。
“我把瑶琴带上,可我一个也不够,还得带个人。”季殊不急不慢地拿了片唇红含着。
“这倒能见大场面的丫头也少,我想想”
想起梦中的景象,心中钝痛,桃花连忙开口,“我去。”
她压下嗓音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一年平白过去了,她也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要为父亲做点什么。也许张霍霍能帮到她。
“桃花这倒不像你呢。”季殊如何不了解桃花?早前妈妈逼着桃花接客,桃花宁死也是不去的。
“早晚都得出去见些世面的。”桃花走过去把衣裳递给季殊。
王妈妈愣了半晌,这桃花大了一岁,竟是通透了吗?
王妈妈眉眼俱开,朝桃花走来,“早这么想多好,做妈妈的也省心。”她激动地握住桃花的手,“桃花,你想好了没有呢?”
桃花看着王妈妈,轻轻的点头。
霍哥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