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躺在榻上,却是疑窦丛生。
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炼制丹药的处子经血从何处来?
内廷之中,女子虽多,宫婢亦多处子,但内廷人多眼杂,不好行此隐秘之事。
那便只剩一个可能——处子经血来自宫外。
赵徽鸾突然将这个问题同少女失踪案联系到了一起。难怪,容谙他们已经查到朝中官员身上了,温党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为他们根本不怕!他们身后有更了不得的人物在给他们撑腰。
借寻处子经血之机,行拐卖、勾结、贿赂之事。
有恃无恐!
同永昭帝辞行后,赵徽鸾坐在去国子监的马车上,脸色依然很难看。她不停地催促章云驰再快点,章云驰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知她心急,于是把马车赶得飞快。
一到集贤门,赵徽鸾迅速跳下马车,一路小跑,经过崇文阁往里瞅了瞅,没看到容谙,又绕过崇文阁,直奔北边的敬一堂。
“容谙!”
容谙正好出西厢房,赵徽鸾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
“殿下?”
赵徽鸾左右看看无人,把容谙推进屋里,反手关上门。
她喝下容谙递上来的茶,道:“不能再查。”
“什么?”
“案子。”
容谙蹙眉不解,他与另两位同僚好不容易查到这一步,怎么能说不查就不查?
“沈姑娘同臣说,这个案子背后有个需要……”
他顿了一下,看着面前小姑娘,把“处子经血”四字咽下。
“需要用女子血来治病的贵人。只要查出那贵人……”
赵徽鸾踮起脚,抬手捂上他的唇,摇头示意他不可说。
容谙眼中不解更甚。
“容卿,这案子不能再查了。再查下去,温党不会有事,有事的将会是你们和所有掺和进这个案子的无辜女子。”
闻言,容谙拧眉沉思。
忽然,他眼神震动,难以置信地回望赵徽鸾。
赵徽鸾知他已经想到,收回自个的手,往椅子瘫坐下去,重重叹了口气。
容谙缓过神来,低头看椅子上垂头丧气的小姑娘,他握紧拳头,压制住心底生出的想要揉一揉她脑袋,安抚她的想法。
国子监读书的日子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寡淡且无味。
只是,不见温言兄妹与沈家俩姑娘。
沈之瑶在沈府将养身体,沈知韫在家照顾。
而温言,听说他绝食明志,非沈之瑶不娶。
温鸿难得狠下心,不予理会。他以为饿狠了,温言就会吃饭。哪知温言是同他来真的。温霓禾哭着跑去求他,说是哪怕骗一骗哥哥先应下,总得让哥哥先吃饭。
可是温言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宫里的太医来瞧,说是厌食,给配了药,药也喂不下去。
燕都城里的名医说他这是得了相思病,好解也不好解,端看公子相中的那位姑娘愿不愿救他。
温鸿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到这节骨眼上哪里还管门户不门户,清流不清流,立马找媒婆去沈家提亲。
然而,媒婆一连去了三趟,都被拒了。
温鸿听孙女说了国子监里的事,只好舔着老脸来请真宁公主帮忙去见沈之瑶。
赵徽鸾不能保证沈之瑶一定会应下婚事。
温鸿说:“嫁不嫁都无事,只要她能来见青玉一面。”
为此,容谙批了赵徽鸾半天假,允她与章云驰回燕都看望沈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