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家都很友善，很好相处。”

葛白远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了一种荒谬的感觉，眼前大概是整个公寓科最有心眼子的两位。

秦长缨是聪明，能看出别人的心眼，但却不爱耍聪明。

刘佳琪都不配和心眼这两个字放在一起。

至于葛白远自己，除了毒舌了一点，龟毛了一点，贪吃了一点，在公寓科是最为正直的存在。

当然，这他自封的，别人同不同意那就不重要了。

晚上九点巡逻，安釉见到了七栋和九栋的另外两名宿管。

一身鹅黄色唐制齐胸襦裙的小少女，挽着丫髻，别着两簇小桂花步摇，银盘脸上一双大眼睛格外灵动。

这是七栋的宿管，小桂花。

九栋则是一个棕熊一样的男子，满脸大胡子，浓密的眉毛下一双寒光慑人的眼睛，安釉和小桂花站他旁边，一个到腰，一个到屁股。

大胡子名为黑金，虽然外表很有威慑力，但实则温和细心，很照顾小桂花和安釉。

“小桂花，你没有自己取一个名字吗？”

“我们妖族，在整个种族只剩下一妖，或者只有一妖修出灵智，便必须以族名为名。比如移即叔，就是天地间只有他一只移即了，便用移即来命名。”小桂花大概只有一米五，拿着灯笼，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开路。

“你看到小桂花，是不是很疑惑成为宿管的条件？”黑金在最后面垫后，以保证她俩的安全。

“抱歉。”安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没事，有疑惑很正常。”黑金爽朗一笑，接着道：“其实成为宿管就一个标准，越像人越好。”

？？？

安釉惊了，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黑金，“像人？”

“是的，白泽主张，在这种末法时代，越像人越能活下去。妖性不除，死的越快。

任何生物最终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归这片大地。比如你们现在用的石油，就是千万年前死去动物的尸体转化的。这几个衍纪，人类是天选种族，离人类灭绝还早得很，但我们这些动植物就不一定了，你们电视上不经常有某某动物灭绝了吗？所以白泽和大部分妖都认可这个言论。

好多年都没有新生妖了，所以为了让妖族尽可能的绵延，大妖和道盟一起修建了这个学校。”

“所以你们修行百年，飞天遁地，却要套上人类的社会秩序、条条框框，才能活下去？”安釉声音不自觉提高，她只是很不甘心。

她心情很复杂，既有安心，也有不甘心。

安心的是，妖怪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遵守人类的秩序。

不甘心的是，这么大本事的妖，也不能自由，要披着一张人皮，一言一笑皆在框架里。小说里冯虚御风的仙人，自由随性的妖怪，也像小时候摸鱼爬树的小孩子一样，长大后就穿上了大人的衣服。

黑金好像看出了安釉的想法，憨厚的笑了笑，“其实哪有真正的自由，不过是两种人生罢了，关在笼子里却手脚干净的人和手脚戴镣铐却能行走天地间的人，哪怕以前，妖仙魔鬼头上也还有大道，失去秩序和规则任何东西都是无法凝聚成型的。”

“黑叔，安釉姐姐，你们可别讨论哲学问题了，快来帮忙啊！”

小桂花脆声高喊，安釉和黑金连忙跑向小桂花。

“淦！这是什么东西啊！”像狗一样的生物，却没有皮，浑身猩红的肌肉，牙齿锋利如刀刃，黏糊糊的口水扯着丝往下掉。

小桂花被怪物撞倒在地，怪物吐着腥气张开血盆大口，一道凶猛的水柱直冲怪物张开的嘴巴，将它冲飞倒退三米，怪物的脚指甲在地上刮出一排的痕迹，它怒吼咆哮，目光锁定安釉。

下一秒，巨大的铁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锤到怪物天灵盖上，将它锤趴在地。

“小桂花，你没事吧？”安釉把小桂花拉起来，小桂花摇了摇头，圆乎乎的脸蛋上神色凝重，“最近学校没有灵智的怪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对付了。”

小桂花双手成结，快速翻出几个手印。

四周的桂花香味越来越浓郁，几乎到了一种可以提纯的浓度，模糊之间，听到了小桂花的声音。

“今夜好梦。”

安釉感觉自己眼皮都撑不开了。

“啊，抱歉，我忘了安釉姐姐对我的花香没有抵抗力了。”小桂花语气中带着慌乱，安釉又闻到一股湿木头的味道，瞬间清醒过来。

安釉和小桂花一脸严肃看向黑金与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