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玫守在门外,瞧着里面儿隐隐绰绰,时明时暗的淡黄色烛光,叹息。
以前,她们东小院都是用的一尺来长的吉祥如意、龙凤呈祥大对花烛,且每次一点就是十来根,照的屋内亮如白昼。
哪像现下,别说大红烛,就是普通的小白烛,库房也不曾送来。
不过是一些不甚明亮的油灯,还得时刻盯着,好用竹签挑着灯芯,以免骤然熄灭。
“秋玫姐姐。”秋月伸手带了带她。
见她偏头,便压低了声音:“主子还未用膳,要不我这会儿去膳房提回来,用小炉子喂着,待会儿主子万一要用,也好过手忙脚乱的。”
秋玫看了看天色,已是深暮,点点头:“也好,只是你一人难免不好提的,将外头的柳儿叫上,一同去。”
秋月应了,下了廊,来到外院儿,叫了一个面色稚嫩,年纪很小的一个小丫头。
两人一同结伴出了东小院儿,边聊着天解闷,边去往膳房。
一路说说笑笑,
等路过荷花池时,
忽一阵儿莫名的凉风吹来,
接着,就有隐隐的低低啜泣传来。
两人不由止住脚步,面面相觑。
“秋月姐姐,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人在哭。”柳儿面露疑惑。
秋月侧过头,仔细一听。
那断断续续的抽泣便更加清晰了。
“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冷,谁会跑这儿哭。”她有些好奇。
忽然,
那道哭声愈发大了,
声音格外哀怨凄凉,夹着冬日夜晚的刺骨冷风,让人心里毛毛的。
“秋月姐姐。”柳儿害怕了,拉了拉她,哆嗦道:“咱们赶紧走吧,怪邪门的,”
这地方偏僻,是个小道,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地面,稍不注意就能绊住脚,且一入夜又格外黑沉,平常可没有那个奴才过来。
偏偏这会儿子有人哭,可不是邪门儿。
“好,咱们这就离开,”秋月也怕得很,稳了稳心神,拉着柳儿的手重新上路。
刚走了几步,猛地哭声又大了几分。
“呜呜~”
“呜~”
哭声由远及近,如在耳边,又像是在身旁。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汗毛倒竖,不约而同闷头加快了步子,想离开这片地界。
“秋月姐姐,”
这时,柳儿突然停下了步子,语气带着哭腔,颤抖着抬起手指,指向远处的廊桥。
秋月顺着手指,接着月光瞧去,
这一眼,看的她眼睛骇的瞪圆,差点原地跳起来。
只见透过淡淡的银白月光,荷花池中心的廊桥,一道身穿白衣,披头散发,形似女子的身影僵直的站在桥边儿。
而那哭声,正是自那人影传出。
两人在池畔,离得那人不远。
突然!
那白色人影转头向她们望来,
此时一道冷风吹过,
人影批散的发丝,向两边散开,露出了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伊格格!”
两人惊恐,捂嘴。
“嘻~嘻~”
人影转哭为笑,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妈呀~”
“鬼啊~”
两人恐惧的大叫一声,
反应过来,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出了小道,径直跑回了东小院儿。
而那人影,
就那么木木的站在原地,也不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