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城民。”夏约手指绕着垂在肩上的头发,满不在乎地说道:“最开始还有些愧疚啦,毕竟很多人甚至都没见过我。”
“但在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就像你们说的,人生来就有罪。”
“对吧。”
夏约语气带着笑,把人命当做轻飘飘的谈资。
可这一切都是世界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的,没有罪的人,只要被怀疑是巫师就会被处死,有着权利的贵族凭借喜好肆意妄为,在血与火的哀嚎中,无数无辜者的眼泪被炙烤。
既然世界变成这样,他又何必心怀愧疚,好人只会成为刀下亡魂。
休利特本可以制止城邦里的疫病蔓延,但他因为恐惧,强行在民间搜寻医生、药方,这才导致瘟疫的爆发。
休利特和他,都应该被叫做巫师走上绞刑台才对。
可休利特还好好活着,那他夏约凭什么要死。
他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世界应当看见他的怒火和自由的灵魂。
阿尔弗列得没有反驳,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约感觉有些无趣,站起身想要离开,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时,阿尔弗列得的声音传来。
“在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但不要离开教廷,很多人都知道你在这里。”
夏约回过头,装作温顺地点头,“知道了。”
当然会离开教廷啦大笨蛋,不然他怎么跑路,还有女巫姐姐在外等着我呢。
经过精致打理后的夏约如同清晨初绽的花一样明媚,洗去身上的污渍和疲惫后,焕发着青春的气息,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领口和衣袖处坠着蕾丝花边,小皮靴踢踏踢踏地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像个小王子。
路过的侍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久久凝望。
夏约回头,轻佻地眨了眨眼,做出在这个时代格外出格的飞吻。
侍女红着脸,哒哒哒地跑远了。
夏约心里笑了笑,哥的魅力,古今通杀。
[又在浪了。]
系统冷不丁地出声。
[你懂什么,这叫打下坚实的民众基础,说不定之后跑路,这个小姐姐就会帮我一把。]
[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跑路之后成为大巫师,干翻教廷。]
系统不置可否:[远大的志向。]
夏约自得地仰起头,[这样才有可能收满爱意值啦。]
即使和阿尔弗列得相处不多,但在那张神圣严谨的皮囊下,阿尔弗列得骨子里的傲慢像疯长的野草一样猖獗,只等着一把燎原的火。
夏约敢肯定,阿尔弗列得绝对也在策划着干翻教廷,最起码在筹谋着取代现在的神,成为人世间唯一的主宰。
他傲慢,所以耻于与羔羊般的众人为伍,甚至不屑与之交谈;他傲慢,所以愤怒于屈居人下,披着不属于他的神圣外衣行走于世;他傲慢,所以自负于可以改变一切。
他已是人世权利的巅峰,但不愿止步于此。
他要真正的凌驾于众生之上。
所以目前这个看似给予他权利,实则桎梏他真实自我的教廷,迟早会被他干翻。
在那之前,就让自己给这场盛大的灭亡添一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