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冰哭着爬到床边,抱住她腿,乞求着认错,“妻主,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给你做你想吃的饭,不该拒绝你的亲热,是我的错……你别休我……别赶我走…我不想离开妻主……我不知道去哪儿……”
“冰儿,你……我……你怎么了……为什么……是我伤了你吗?”
这么卑微的冰儿,低到尘埃里的冰儿,都是因为她。
之前她那一推让他伤了头,刚才那一脚又伤了他身子,她浅青衣上一个鞋印……
钟燃摔下床,惊慌失措地抱住他,“我不是故意伤你的,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今天十三号,我药效快发作了控制不住情绪,我不是真的要伤你……”
“不要离开十一……妻主不要离开十一……十一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什么都没有……”他从来不自称十一,那是他的苦难,他寄人篱下的过往。
“不离开不离开……我怎么舍得……不舍得……”钟燃听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我是嫉妒随欢郎君……他会写字会弹琴会画画……我什么都不会……我怕妻主有了他就不要我了……”
“随欢……”钟燃怔住。
他知道随欢,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燃摇头,“不会的,不管有他没他我都不会不要你,你是我的冰儿啊,怎么会休了你呢,不要这样想……”
漪冰情绪激动,身体颤抖滚烫,钟燃亲吻他眼睛,他泪水,他唇,他脖颈……
紧紧抱住他,像是要融入自己身体。
好久,他才逐渐平静。
钟燃始终抱着他,不曾松开丝毫,为二人擦干泪水,她说,“两月前你晕倒,医师说是我要你太多导致你肾气虚,再胡闹下去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那几天刚好是我药效快发作的时候,我怕伤了你就去了城里,也是意外,我遇到了花楼里的随欢。”停顿一下,继续说。
“随欢跟我讲了他的身世,他满门被杀,只剩他一人,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卖到花楼,其实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他让我收了他,但我拒绝了,没想到他因为不愿接客被老鸨子打骂险些送命。
将他赎身后给他置办了一个宅子,他自尊心强说我不要他他就不收。”
说到这,她认真看着哭红眼的漪冰。
“冰儿,无论你怎么怪我都好,但我承认我心里放不下随欢,那晚他解了我药救了我的命,他心思单纯,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就跟你在一起一样,我舍不下他。”
“你心里对我有愧疚,所以不敢跟我说,只能找机会偷偷去见他,越是见他对我的愧疚越多,愧疚越多就越是不敢面对我,是吗?”漪冰问。
钟燃点头,捧住他脸,又亲,“冰儿,我从来没想过二选一,事已至此,我已经做不到当初对你的承诺,别说你不舍得我,哪怕你现在要走,我也会把你腿打折,再找个链子栓我身边,我的男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妻主,我误会你了,以为你……”
“傻冰儿,我早跟你说过我身体被人下了毒,那毒发作得不到解药,我就会性情大变。下次你再看到我有哪里不对一定要躲远些。
因为我在正常情况下是绝不会对亲近的人动粗的,我怎么舍得伤冰儿呢。”
泪水滚落他额头的红肿,钟燃只想回到十分钟之前给自己几巴掌。
她动手伤了他……
“是我自私,明知道满足不了你,却还想将你占为己有。”
“冰儿,是我辜负了你……”
“冰儿也想多个人陪妻主,冰儿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漪冰止了泪。
“那我带你去见他。”事情说开了,二人心中的误会就消除了,漪冰很好哄,很快就露出了笑。
钟燃将他抱上床,脱下他脏外衫给他额头的肿伤上药,肿很快就消下去了。
看到那个白瓷瓶不等她问,漪冰就说,“是三皇女给我的,说是益气补血的,我不要他非要给。”
钟燃笑了一下,只是笑的有些冷,白瓷瓶在手中瞬间化成粉末,漪冰看呆了,急问,“是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