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见胡言肯当归正村人的家了,就问道:“贤婿,你说下一步怎么做?”
胡言一撇嘴,心道:还要怎么做?你故意跟那些商人签下大单,又把我引到这里见你一帮子老弟兄,不就是想名正言顺的拖我下水吗?
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开口说道:“各位叔叔伯伯,要富起来,过上好日子并不难;你们也就几百号人,我弄几样生意出来,就能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可这天下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谁又不想过好日子?”
胡言的眼睛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就见他们一个个神情复杂。
胡言估摸着他们心里会说:吹什么大话,你要是能让我们几百人都过上好日子,就是顶天的本事了;这天下人,又干你何事?
“你们都是穷苦人,当然知道穷人的苦;”
“这天下的穷苦人要是都没活路了,他们就会跟你们当年一样,拿起刀枪杀官杀富人造反;到了那时,我带你们过上的好日子,还能存在吗?”
徐天一瞪眼,喝骂道:“他们敢!谁要来抢俺的好日子,得先从俺尸身上趟过去!”
胡言眯起眼睛,嘲弄般的说道:“这天下,就兴徐叔你活不下去时造反,别人就不许了?”
“翻开历史,前有陈胜吴广,后有王仙芝和黄巢;这人逼急了,又有什么敢不敢的!”
徐天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这绊了一下嘴,他知道自己说不过眼前这位县学的先生,还是老实的听吩咐好了。
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气,就嘟嚷道:“俺就想不明白,这天下人都富裕了,是怎么个富法?俺只知道,有了穷人才有富人,没有了穷人,富人的银子又从什么地方来?”
胡言有顺风耳,徐天的嘟嚷声虽然很小,却一字不落全听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明显有将来会为富不仁的思想动机。
在上一世,他可没少见识过体制内的这一类人。
这类人原本生活在底层,总是被单位的领导和同事,呼来唤去。
时间久了,就心生郁闷,思维观念变得扭曲起来;
然后就渴望往上爬,好去踩别人。
一旦让这类人得到机会,上了位;那过去的同事便没一个能有安生的日子过。他会变着法子为难人,丢小鞋子。
这类人显着特点是:会把自己受过的委屈,加倍施加于其他人的身上,以此来获得满足感。
胡言相信,徐天要是富贵了,他下面的那些人怕是都没好日子过。
胡言不喜欢心狠手辣的人,可他看得出来,徐天在这里的威望,比郑屠怕是低不了多少。
对这样的人,只能存几分小心,不给他上位的机会。
于是就笑问徐天道:“徐叔,穷人穷得连裤子没得穿,富人从穷人手里能刮到什么银子?”
徐天一愣,蒙着脑袋想:是呀,这穷人没银子啊,富人的银子是又从哪来的?
胡言见问住了徐天,心里开始偷笑;
他当然知道富人的银子是从哪来;不剥削穷人的劳动成果,富人拿什么去跟其他人交换银子?
那完全消灭剥削,让社会没有贫富行不行?
那肯定不行。
人是有欲望的,你消灭了剥削,没有了贫富,就相当于掐掉了人的欲望;
人离开了欲望,就失去了向前的动力;
动力没有了,社会又怎么进步?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富贵不能形成固化,让穷人能见到翻身的希望。
所以,胡言又说道:“穷与富是个相对的概念;在人类没有进化到高度文明时,这个问题无法解决。”
“不过,我们可以缩小贫富的差距。”
“用税收的手段抑制富人的膨胀,用补助来扶持穷人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