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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年少

施仁诺从懂事起就明白自己与别的小孩子不同,就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不一样的责任。他父亲是一族之长,德高望重,是族人仰仗的领袖。父亲带领族人农耕捕猎,豢养鸟兽,训养武士,扶老救困,把这一方小小的山水治理得有声有色。

他作为族长之子,从小耳濡目染,跟在父亲身边看他治理村寨,自记事起就把父亲作为自己的榜样。小的时候他并非族中最聪明最有天赋的小孩,却是最努力的那一个。

小小年纪连弓还拉不动,就会缠着村寨中最强壮的武士学习拳脚功夫、耍刀枪剑戟。每天天不亮就早起练武,村寨里的大部分人还躺在被窝里,小院里就传来‘嘿嘿哈哈’的呼喝声。

天蒙蒙亮,晨练结束后,又笔直地站在廊下,借着晨光摇头晃脑地读书。早起进山打猎的猎手和务农的农人经过时见了他,不忘跟他开两句玩笑,然而他心无旁骛,专注于自己的书本不予理会。

才十岁的他就把族中最有学问的老巫师凡有的书都借来读了一遍。族学里先生每每拷问,都要积极争个第一。平常若是遇见不懂的地方,必刻苦钻研。伙伴间嬉戏摔跤,若是胜了他,他必事后偷偷练习直到再次赢过别人。

那还是第一次跟着阿爸一起和族人进山捕猎,因为在围猎时骑马掉队,射杀猎物时又因发箭不稳错失猎物,回来后就开始勤加练习骑射。

在山势崎岖丛林密集的小路上御马狂奔,直练得双腿之间淤青红肿,脸颊被树枝划出道道伤口。练习引弓射箭,举到手臂酸麻肿胀,拇指被勒出深深的血痕。

阿妈看了心疼不已,劝他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他却一心想着勤能补拙,日日苦练定要成为同龄人中最出色的那一位。阿妈忍不住生气道“这孩子太倔了!”

他生下来就是一个特别严肃的小孩,每天紧绷着一张小脸,眉头微蹙,背脊挺得笔直,像个小大人一般拘谨。混在一群孩子中会不自觉承担起领袖的角色,组织行动,帮助弱小,威慑恶霸。从不与人生是非,知道谦逊忍让,小孩间若起了纷争他会积极居中调停。

十来岁的年纪已学得老成持重,主动要求要协助阿爸理事,翻账本,看文书,理仓储,跟着阿爸走家访户。村寨里凡家中劳力欠缺,有老弱妇孺较多的家庭,他会主动帮他们分担劳作,也会把自己捕到的猎物分给他们一部分。那时阿爸总爱摸摸他的头说道‘好执着的小家伙!’

那时的他,总是精力充沛,天气晴好,算着有日出时,会赶着太阳没出来前跑上山。他喜欢登高望远,俯瞰脚下整个村落。看着晨雾渐渐消散,阡陌交错,鸡犬相闻,有炊烟袅袅升起,村子从沉睡中苏醒。

他站在山顶,张开双臂,任舒爽的风穿过身体,像一只展翅的大鹏,意欲迎风直上。这时候,一颗金黄油亮如蛋黄般的太阳突破天际线,带着一丝温和,照耀得人内心充盈饱满,仿佛那是上天对勤奋努力的人的特殊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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