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过了百岁,就迫不及待的下山去了。
他有一腔热血,还有一身修为,这足以让他傍身。
“师父,师娘,我下山了,”卿言收拾好一身行装,一个小包袱背在身上——他没有足够的钱买纳戒,连佩剑也是师父给他的,此刻被他佩戴在了腰间:“我闯荡一番我就回来。”
师父看着面前扬起笑容的少年,成年后的脸上不知道何时褪去了孩童时期的婴儿肥——或许更早。但是他习惯了卿言在身边的日子,突然要分别,他盯着这个弟子看了很久。
“言言……”
“师父。”
师父看着他,半晌没有开口,在他身边站着的师娘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小臂,师父才轻咳一声开了口:“罢了,去吧,去吧。”
他紧接着转身回屋的,伸出左手摆了摆:“走吧走吧,趁着现在还早。不然你等会儿下了山就天黑了。”
“我知道了,师父。”卿言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师娘依依不舍的表情,心中也有些不舍之情。但更多的还是对山下生活的期待:“师父,师娘。不必担心我,闯荡够了我就回来。我也会一直给你们写信的。”
“谁要跟你个臭小子传信,”师父十分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却无法忽略他隐隐约约的哽咽:“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就天黑了。山上有狼。”
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娘也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言言,”师娘走过来轻轻抱了一下卿言,“去吧,时间真的不早了。”
“我知道了,”卿言点点头,轻轻抱了一下师娘,然后又跑过去抱了一下背对着他的师父,师父此刻正在暗戳戳的吸鼻子,拿宽大的袖子擦眼泪:“好了师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这样。”
“行了行了,快去吧。”师父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好像有一种被发现了的羞涩:“快走快走。”
“行,那我走了,”卿言跟师父和师娘郑重的告别:“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
“走吧走吧。”
“去吧。”
少年背着行囊,兴致盎然的走向他梦寐以求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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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言下山一路行侠仗义,招惹了许多人的不满。
也不是行侠仗义,他只是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据他所说。
他只是随手帮一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并不知道这种做法为自己惹上了麻烦。
直到那些反派们找上了他的师父和师娘。
“言言,快跑。”
这是师父和师娘给他传的最后一道讯。
彼时的卿言远在千山之外,他根本无法在一天内回到这里。
更何况……他是在给他的师娘采生辰礼物。
卿言站在雪山之巅,看着左手的传讯和右手中那一朵纯洁至极的玉色雪莲,眼眶通红。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些人……那些人找上了他的师父和师娘!
卿言收好雪莲立刻下了雪山,往师父师娘所在的小山上奔去。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小院中一团乱,延绵的血迹从院子里一直蔓延到屋内。
卿言的心都凉了半截儿,他握着手中的佩剑,大气也不敢喘,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屋内走去。
直到他看到了——
师父和师娘整整齐齐的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