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沈延宗一脸震惊,这把佩刀可是当初父亲花了五百两专门派人定制的,玄铁更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哪怕时隔多年,依然削铁如泥,如今却被这小胡子贬的一文不值的,这让沈延宗极其愤怒。
他没有错过胡老六眼里的精光,这人摆明了是想趁火打劫,这让他悲愤之余越发绝望。
“二两银子还是我们云来当铺厚道,我又看公子急需用钱才给的,若是换成其他家,只怕一两也当不了!公子不知,这临近年关,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过来典当好物的更是多不胜数,说白了,咱们不差公子这点东西,公子却差这点银子,还望公子三思啊!”
胡老六说着,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一副吃定了沈延宗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沈延宗只想翻脸走人,但想到家中父亲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强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没办法,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滋味他却是尝到了,当真是如哑巴吃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沈延宗终于平复下来:“我当!不过是活当,等以后有了银钱定会过来赎!”
对,只是暂时典当出去,以后一定会有机会赎回来的。
那胡老六一听是活当,当即不乐意了,脸色一拉:“活当可当不了二两银子,顶多一两,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鼻孔朝天,不再搭理沈延宗。
沈延宗只觉得一股怒意自脚底直接贯穿到天灵盖,一张瘦的脱相的脸涨的通红,怒目圆睁,双手更是攥的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把那小胡子掀翻在地痛打一顿。
胡老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赌定了这落魄汉子定然会妥协。
沈延宗一颗心如坠冰窟,看胡老六的神色,这事儿压根没有转圜的余地,顿时心里悲凉不已。
他还不信了,这云来镇大大小小的当铺无数,难不成个个都如此不厚道不成。
呆立了半晌,沈延宗定定的看了胡老六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掌柜的,那人走了,咱们不喊回来?!”
一旁的小伙计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从自家掌柜的表情他得出那佩刀是个稀罕物,若是能拿下只怕能赚不少,此时看那瘸腿儿汉子离开,小伙计不由的有些着急。
“急什么,他这是不信邪,想去其他当铺碰碰运气,嘁~当真是蠢货,我云来当铺拿不下的,其它当铺如何有那么大的胃口,迟早得灰溜溜的回来求我,耐心等着就是了!”
胡老六一脸笃定,见那小伙计了然的点点头,心里颇为得意,又夸口说最多一个时辰,那汉子定会回来。
出了云来当铺,沈延宗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其它当铺,不出胡老六所料,那价格一家比一家压的低,等把镇上的当铺转过来个遍,发现还是云来当铺出价最高后,沈延宗不由的悲从中来。
出门时还隐隐有丝阳光,此时天却是乌沉沉的,压的极低,触手可及的模样,没一会儿便飘起了零星小雪,携裹了寒气的北风更是凛冽的很,刮在人身上如同刀子一般,只是沈延宗心里的冷意比身上的更强烈。
这一刻他终于见识了世道的无情。
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来当铺,他自嘲般的轻笑一声,拖着瘸腿步履沉重的挪动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胡老六看见一瘸一拐的沈延宗,顿时冲小伙计挑了挑眉,露出个得意的神色来。
小伙计也不忘恭维的竖起了大拇指,惹得胡老六越发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