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琴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被打到刺痛的左脸,怒视着乔安染。
“你算什么东西,还把自己当成乔安两家的大小姐呢!”
她说完后,就撸起双袖,抬脚走上前,想教训一顿乔安染。
此时此刻,她完全忘了乔安染对她的救命之恩。
八年前,十七岁的她,在小巷被流浪汉侵犯,是被乔安染所救。
从女子学院放学归来的乔安染,听到她绝望的呼救声,孤身一人拿砖头从后面把逞兽欲的流浪汉打晕。
还把满身伤痕的她,带去医院治疗,更是使用六位数的零花钱,让医生用最好的药,治好她被流浪汉传染的性病。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杨小琴,露出恶狠狠的目光。
乔安染并没傻的站在原地等死,她出其不意拿出藏在袖子里面的小瓶子,对着杨小琴的眼睛喷。
趁对方双手捂眼,她再快速转身往后院跑走。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令众人呆愣了好几秒。
被辣椒水浸透眼膜的杨小琴,原地跳脚,大声嚷疼。
乔心心气急败坏地对黑衣人下令,“快去把她给我抓回来,谁抓到就赏给谁,死活不论。”
这句话瞬时激起男人们的好色之心,都卯足了劲朝乔安染消失的那个方向追去。
跑的气喘吁吁的乔安染,在此居住五年,对地形构造都十分了解,没多久就抄近路,跑到后院常年不开的小门。
可是当她把门打开,却被那乌泱泱的丧尸,吓的心脏差点骤停。
戴在手腕的菩提手串,也在她后退的脚步下,被门上的铁栓勾到,刹时断裂,一颗一颗掉落在青石板,发出清脆之声。
前有狼,后有虎,她退无可退。
就当丧尸即将扑上她时,一道白光蓦然将她完全笼罩,她随之失去意识,错过了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呼唤:“小九儿。”
……
在清幽的通道,被过去记忆侵蚀大脑的乔安染,白嫩的鼻尖冒着细碎的汗粒。
“小九儿?”蕴含着浓郁担忧的暗哑之音,在失神的乔安染耳边响起。
“嗯?”她反射性抬眸,望向眼中载满忧色的厉苍尘,她那还夹杂着惧意的眸子,被他一览而尽。
如水般清澈的双瞳,流露出的慌乱与恨意,极为明显,他很快便明白她想起了被丧尸围攻前的那些画面。
他当时把她送回末世爆发前时,就让丧尸将追在她后面的黑衣人和两个女人,一一撕碎。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他定不会让那些人死的那么轻松。
他揽着她纤细腰肢,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小九儿,是不是累了?我抱你出去。”
乔安染神色淡淡,靠在他胸前,轻应一声:“嗯。”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腾空抱起,沿着来时之路折返。
在他们离开的一分钟后,漆黑的隧道响起瘆人的嘶吼声,还伴随沉重僵硬的缓慢行走之音。
已被抱着离开的乔安染,并没看到这些皮肤破裂、衣衫破烂、眼珠突出、身上覆满血液的丧尸。
更没见到被丧尸抓破的某几个橡木桶,里面装着腥甜的人血及头骨。
这个地下酒窖很快便被丧尸夷为平地,红色的酒液与血液,交杂混合,流满整个地面,仿如血的海洋。
厉苍尘用精神系异能,“看”到了这一幕,也猜测出地下酒窖的秘密。
那三副头骨及血液,是真正的安婉君与安家俩老夫妇的骸骨,从尸骨就能看出,死去已有二十余年。
明显是阴谋的这些事,他并没打算和他的小九儿说,让她烦扰,他会在背后将这些危险一一铲除。
窝在他怀里的乔安染,没有焦距地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
重生回来的这一周多,她竟然遗忘了杨小琴这号人,抓着木盒的小手,紧紧摁在盒盖。
还是他说“降温”二字,才唤醒她缺失的那段回忆。
按照杨小琴所述,她的妈妈、外公外婆都是被其毒害,三条人命,怎敢!
她那没有血色的小脸,一片苍白,让厉苍尘看的心疼不已。
他并不清楚在他闪身安家大宅前发生的事,只以为他的小王妃还是在害怕那些丧尸。
温热的唇瓣轻吻上她微微拧在一起的眉心,用亲吻来安抚她仓惶的神色。
就在他要吻上她柔软的红唇时,没有情绪起伏的娇软嗓音,轻响而起。
“我要回泸市。”
厉苍尘幽深的眼眸一怔,很快就恢复如常,对上她敛起所有情感的清冷眸子,低声回应。
“好,我陪你一起。”
“嗯。”
乔安染闭上双眸,靠在他颈窝,默默躲开他令人沉沦的吻。
杨小琴那一句“乔安染,你就是一个灾星,谁和你走得近,都会被你克死”,在她脑海逐渐放大。
每分每秒都在袭击她的大脑,让她难以忽视。
她活在这世上前二十年,与她最亲的就是她妈妈与外公外婆,现在,都因她而亡。
不可否认,她在害怕也会…克死他。
她,不想看到他死。
江城到泸市,足有两千多公里,平时坐飞机需要三四个小时,如果不间断开车,也要二十几个小时。
在这丧尸横行,动植物变异的末世初期,泸市之行只会更为艰难。
她之前对他衍生的独占欲,在她意识到不希望他受伤的这一刻,就开始变得胆怯、犹豫不决。
他的势力是很强大,可他也只是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痛。
这一次,她是要去泸市报仇,不想拖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