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位僧人上前,一左一右按上女人的肩胛骨,扣住她的胳膊走了。
沈昭的视线一凝,认出这是暗掖庭擒犯人的手段,对那女子的身份有点好奇……
女子被带走后,住持对姜柠鞠躬说:“让小小姐受惊了。”
“她是?”姜柠问。
住持却歉意道:“回小小姐,这位夫人得了癔症,在本寺养病。今夜唐突小小姐,还请小小姐见谅。”
姜柠一直望着女人被拖走的方向,随口一问:“是哪家夫人?怎么在寺里养病?”
“普通人家的夫人没钱看病,只能送到本寺静养。”住持说完,提醒道,“小小姐,夜深了,你明儿一早还要起来祈福,早些歇息吧。”
姜柠收回视线,认真端详起住持来,片刻后她说:“好。”
回去的路上,姜柠不停思索,那女子与她母亲是什么关系……
*
姜柠走后,住持道了句阿弥陀佛,对沈昭说:“沈将军,今夜之事,还请你保密。”
沈昭想起那两位身份不同寻常的僧人,虽然好奇女子是何身份,但此事与他无关,他不会放在心上,便漠然点头。
住持道了谢,和沈昭告退,走过三道拱门后,来到西院最偏僻的寮房,对两位僧人说:“既无事,不必惊扰陛下。”
两位僧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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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树上的木牌被翻得闷响,良久,沈昭终于从其中找到某块木牌。
他俯身过去,果不其然,木牌上,清秀的字迹并列写着“姜柠、季明庭”几个大字。
上一世,姜柠也挂过和季明庭的姻缘牌。
她对季明庭倒是……
沈昭没什么情绪的勾了唇,扯下木牌,揣进怀里。
*
姜柠刚跨进院里,就见季卓康神色焦急的往外走。
他的手脚都受了伤,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急,差点撞上姜柠。
“五殿下。”青韵出声提醒季卓康。
季卓康这才抬头看见姜柠,焦急的神色变成欣喜,一只手来拉姜柠的手,“阿柠妹妹,你去哪里了?”
姜柠不着痕迹移开手,“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
季卓康拉了空,尴尬的收回手,“那就好,我去找你,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被刺客掳走了。”
姜柠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抱歉,让殿下担忧了。”
这时,姜烟然也从另外一边的拱门过来,对季卓康行礼后,才对姜柠说:“阿柠妹妹,我一个人害怕。”
“别怕,刺客白日里已经损失惨重,不敢再来了。”季卓康说。
姜柠平静的眼眸泛起异样,看了眼季卓康。
季卓康没有察觉,继续安抚姜烟然:“而且寺里僧人会功夫,刺客不敢来此放肆。”
姜烟然听完,对季卓康柔弱道:“有殿下和沈将军在,我忽然又不害怕了。”
季卓康嗯一声,随后看向姜柠:“那阿柠妹妹早点歇息吧。”
“殿下也早些歇息。”姜烟然抢话说。
姜柠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对季卓康微微屈膝后,往自己寮房去。
姜烟然压住内心的小雀跃跟上姜柠,跨过拱门后,回头冲季卓康扬了个羞涩的笑脸……
翌日,姜柠起得很早,在正殿奉上香火,认真虔诚地求下平安顺遂的香包。
出了正殿,日头渐升,光线明亮,香客也渐渐多起来。
姜柠因为方才的跪拜低了衣领,白皙光滑的后颈露出一截,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一直往里蔓延。
在外等候的沈昭看见红疹子时,眉心轻微一拧又松开了。
出了圣若寺,姜柠瞧见刑院司的人把她遇刺的那处树林围得水泄不通,若有所思起来。
季卓康因为伤势不便行动,只能等候在马车上,见着姜柠,忙对他跟前身穿鸦青官服的男人说:“阿柠来了,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问问她。”
男人闻言,转过身来,粗壮的眉尾有道细窄的一字疤。
姜柠心知,这就是刑院司的掌司俞谨行。
她记得姜衍提起过,比起行事温和的季明庭,俞谨行更欣赏行事果决的季卓康。
也难怪刑院司的阵仗这么大。
思索不过一瞬,姜柠便问:“俞大人想问什么?”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平淡,俞谨行的视线不免在她脸上多停留一息,才抱拳行礼说:“小小姐见谅,我没有盘问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些线索。”
“我在马车内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解,问与刺客交手的五殿下和沈将军即可。”
姜柠言闭,径直越过俞谨行和季卓康,去往后面一辆马车。一旁的姜烟然则是对季卓康屈膝后,才跟着姜柠上马车。
俞谨行见状,小声问季卓康:“殿下,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得罪小小姐了?”
季卓康讶异道:“怎么会?”
旋即宽慰他:“阿柠妹妹只是受了惊吓,心情不好而已。你别多想,好好查幕后主使吧,我们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