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鲜少见姜柠怒意冲天,有些意外,“谁惹阿柠不开心了?”
姜柠没想到景和帝也在,只好把心中怒火收起来,规规矩矩行礼:“陛下安好,姨母安好。”
未了,扯出个笑脸,甜声道:“回陛下,没有谁惹阿柠不开心。”
“嗯。”景和帝没深究她这小女孩情绪,拍拍自己和谢贵妃中间空余的暖榻说,“阿柠坐。”
姜柠慢腾腾过去,紧挨着谢贵妃坐下,抱着她的手臂小声撒娇:“姨母,我们什么时候去圣若寺呀?”
谢贵妃合上记事档,红唇已经张开,景和帝却横插一嘴:“阿柠这是在宫里待腻了?”
谢贵妃默默闭了嘴。
姜柠算算日子,她在宫里也住五六日了,宫里每日都是重复的,确实有点闷。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当着谢贵妃的面说出来,于是偏开话题:“回陛下,臣女只是不想再做噩梦了。”
也不想太子哥哥再遇见倒霉事儿被你责罚,她在心里大不敬的补充。
“既然阿柠想去,就定明日吧。不过……”
景和帝话锋一转,盯着姜柠问:“阿柠想让谁护送?”
姜柠愣住,她压根没想过她去圣若寺要谁护送。
谢贵妃适时解围:“陛下,此事可以不急……”
景和帝抬手,谢贵妃又闭了嘴。
景和帝催促姜柠:“阿柠快些想,孤好叫人听命。”
姜柠犯难了,眼下太子哥哥卧床不起,她一下还真不知道谁能护送,只能暗戳戳的用眼神向谢贵妃求救。
谢贵妃小心觑着景和帝,见他神色认真,好像非要姜柠说个名字来,便对姜柠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姜柠无奈,只好退一步说:“陛下,臣女也不急,等姨母和陛下安排好,臣女再去也不迟。”
景和帝扬起语调:“哦?那就辛苦阿柠再等个十天半月。”
“啊?”
姜柠无语住了,这意思是要她在永宁宫里再住十天半个月?岂不是要闷死?
谢贵妃见她这副郁闷表情,捏捏她的脸颊,没好气的说:“就知道你是皮孩子,嫌姨母宫里无趣了是不是?”
“我没有呢。”姜柠连忙对谢贵妃扬起讨好的笑来。
“再有十天半月,太子就能痊愈;到那时由他陪阿柠去,路上也会有趣些。”
“阿柠,你说是不是?”景和帝打趣她道。
姜柠想起宣政殿里,景和帝也这样打趣她,她有点羞恼,顺嘴就说:“陛下总打趣我和太子哥哥,不是君子所为。”
她语出惊人,谢贵妃吓得厉声呵斥她:“姜柠!”
姜柠察觉自己失言,连忙起身认错:“陛下,臣女失言了。”
景和帝冷瞥一眼谢贵妃,“孤拿太子打趣她,是和她玩笑。那她说这话自然也是玩笑,孤不会放在心上,贵妃不必害怕。”
谢贵妃勉强笑笑,说:“陛下,臣妾不是害怕,只是阿柠也不小了,君臣规矩还是要学一……”
“罢。”景和帝抬手打断谢贵妃,起身下榻拉起姜柠,“别听你姨母吓你,孤就喜欢你这样活泼可爱的性子。”
姜柠被夸的有点腼腆,怪不好意思的说:“多谢陛下夸奖。”
景和帝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拍拍她的肩膀,嘱咐她:“明日去圣若寺路途有些远,阿柠今日早点歇息。”
说着往外走,到帘边又回头说:“贵妃便不去了,阿柠一个人无聊,便叫上姜家二房那位,有个伴。”
等景和帝走了,姜柠立刻抱住谢贵妃的胳膊撒娇:“嘿嘿嘿,姨母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说错话的嘛。”
“你啊你,怎么总在陛下面前失礼数?”
姜柠吐吐舌头,随后想起什么,问:“姨母,陛下要让谁护送我和烟然姐姐啊?”
谢贵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景和帝憋着坏,但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扫了姜柠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明日就知道了。”
*
晚间,姜柠把她们要去圣若寺的消息告诉了姜烟然。
姜烟然拉着姜柠的手问:“阿柠妹妹,是谁护送我们呀?”
经过陷害一事,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和姜柠亲昵。
姜柠却心里有隔阂,对她的亲昵不大自然,但终究没抽开手,轻声道:“陛下没说,我也不知道。”
姜烟然没再问什么,拉着姜柠又说了好些话,两人才歇息。
翌日早晨,姜柠见到了景和帝安排的人——五殿下季卓康。
季卓康正在驷车前来回转悠,看见姜柠的一瞬,眼睛亮得不行,疾步过来拉住姜柠的手,熟稔道:“阿柠妹妹叫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