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问你,私自调动大军按律应当如何?”
头上冰冷的声音传来,赵裕嘴角哆哆嗦嗦的说道:“儿臣....儿臣不知.”。
“哼!”
赵翼冷哼一声,说道:“按律当夷三族!”
“夷三族,那岂不是.....”
“还敢狡辩,法不容情你可知道?夷三族或许不会,杀了你却是绰绰有余”
赵翼踹了他一脚,有些恨其不争的说道。
皇室之内,对于自己的兄弟向来戒备甚严,你一动不动都有可能祸从天降,若是此刻调兵前往三川郡,是嫌皇帝手中的刀不利么?
赵裕不敢抬头,在赵翼看不到的地方,轻微撇了撇嘴,如今的陛下想动乾州,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难道他还敢派人来乾州抓人?
就不怕逼反了乾州三十万大军?要知道赵翼在乾州的命令,可以说比皇帝的诏令都好使,他一句话能够让任何人走不出乾州一步!
“别装死了!站起来!”
赵翼又踢了他一脚说道:“赵氏儿郎没有卑躬屈膝之辈!”
“是是,父王说的对!”
赵裕点头如同啄米,应付了事向来是他的拿手好戏。
赵翼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出声说道:“以后记着说话前过过脑子!”
“儿臣知道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赵裕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还不快滚?”
“是是,儿臣这就走....”
赵裕抿了抿嘴,转身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赵裕走后,屋门从新关上,赵翼如同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身形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背转过身,双手负在身后,花白的眉毛轻微抖动,本是如同钢铁一般的汉子,眼角不知何时隐现一丝泪光。
浑浊的双眼看着房顶,凄然说道:“玉娘啊,为夫是否对这逆子太过纵容了?”
空旷的房间内寂然无语。
顿了片刻,赵翼身体如同泰山崩倒,颓然坐在地面上,口中嘀喃道:“三十万大军,让为夫怎么忍心托付于他?为夫若如此做了,岂非陷将士们于死地?”
“玉娘你向来足智多谋,可有办法教教为夫?”
半晌,空气中仍然没有答复。
赵翼闭目沉吟,仿佛能够听到空气中的低语,已经离去多年的人如同就在身边一般,他的脸上渐有喜色。
“我明白了,玉娘你是说如萱那孩子么?”
赵翼在房中缓缓起身,手掌不着痕迹的抹了抹眼角,这一刻他再度如同指挥若定的燕王一般,方才的颓废之情一扫而空。
一切都仿佛幻觉一般,每一次赵翼心中犹豫不定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里,只有这里仿佛才能够找到心中的答案。
这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或许有二十多年了吧,也或许三十年了。
太久的时间过去,久远到一切都已经开始模糊,唯有玉娘的一颦一笑仍然如此清晰。
午夜梦回时,她仿佛从来没有离去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