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快。
血压高。
一口血快吐出来!
一口气要上不来了!
说的就是王展/沈国公/陆逢秋等。
男为阳,女为阴。
男为乾,女为坤。
以正阴阳乾坤,意思就是说,舜阳公主登基,就是阴阳乾坤倒置?
谕叫太子,是说天幕出现,展示未来,都是为了给太子一个机会,让太子学习进步?
就是说,上天是觉得舜阳公主登基很有作为很好,但她终究是个女人,乱了阴阳乾坤、天之正道,所以上天特意在舜阳公主未登基而太子在位的时候降下天幕,讲述舜阳公主登基后的伟业,让太子可以学着点,把人才收来,按照天幕指引,抢夺,啊不,建立原本属于舜阳公主的功业?
沉默。
寂静。
盛尚书您的角度很清奇很有创新。
惠帝的眼睛亮了。
一些臣子的眼睛亮了。
这样他们既可以拥有男皇帝又可以拥有盛世了!
妙哉!
不愧是你盛老狐狸。
王展/沈国公/陆逢秋暗暗咬牙。
满朝沉默、各有想法、蠢蠢欲动之际,朱宣伊微笑,开口问:“盛尚书以为,为何未来登基的不是太子而是我?”
“许是太子有疾或逢不测,既有天幕,日后或能知晓,定可避之。”
太子死了。
被你害死。
你居心叵测。
“唉……”
紧张严肃的沉默里传来格格不入的叹息。
惠帝望向叹息的人:“沈国公因何叹息?”
沈国公出列:“回陛下,臣方才走神,想起家中长孙。长孙近来学习术数,先生已经教其解法,他却总是解不对……惹得先生向老臣抱怨,老臣因此日夜忧愁,不曾想竟在朝堂失态,万望陛下恕罪。”
插科打诨式的调戏哀叹,即便位高如宰相尚书亦不敢发出一点笑声。
有的人,只能在心里暗爽。
比如王展,他垂下头,几乎要抑制不住耸动的肩膀。
太子和盛弥安脸色顿时暗沉下来。
沈国公这老匹夫,凭借先沈皇后救驾之情和多年安分守己,得陛下恩宠,现竟公然于朝堂指桑骂槐,暗讽太子无能。
惠帝神色也不好看。
“陛下。”吏部尚书出列,“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天机在哪位殿下,不若静观之。”
惠帝神色微松,点点头:“爱卿所言甚是。”
朱宣伊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到冰冷的湖里。
事情已到如此地步,父皇与臣子们竟然还在畅想太子能得天幕之机,避免出现女主天下的场面。
说到底,就是看不得女人当皇帝。
坐在回公主府的马车上,朱宣伊几乎要落下眼泪。
父皇爱她,可是父皇既不愿意处罚害死她孩子的太子,也不愿意把天下至尊之位传给她。
父皇的爱她,就像爱一只小猫小狗。
舜阳的封号,堪比太子的待遇,这些都是可以随时收回的。
他从来不肯给她真正的权力。
“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啊?”
一个男子高昂激烈的质问声传到朱宣伊耳朵里,她本就因看透父亲脆弱的爱而难过烦躁,听到这种话当即就蹙起眉头。
可很快,她又听到一个脆生生带着讥诮还带着自豪骄傲的女音。
“呵呵,男人可以治理天下,女人难道就没有那个脑子?自古以来我们女人被你们男人压着,所以做不了皇帝!可是今天,天幕说了,舜阳公主以后能做皇帝,她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朱宣伊舒展眉头,微微扬起唇,打开车窗一看,原来马车已经行至公主府附近。
林芝桐问:“殿下,公主府前百姓聚集,是否驱散抑或绕道偏门?”
“他们只是好奇我,既然好奇我,想要了解我,既然如此,我怎可冰冷地将他们拒于千里之外?”
马车缓缓向前,林芝桐没有驱散人群,围守在公主府外的百姓们见公主车驾在此,纷纷退让在旁,让出一条宽阔的路。
马车停下,朱宣伊拒绝林芝桐的搀扶,独自下来马车站在公主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