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语中散发出的气势,实在令人难以抗拒。那感觉,仿佛势在必得,不容置疑。
龙玄轻轻笑道:“我自修道以来,大小妖祟见过不少,可都是天生不良,哪个不是天生妖魔,只有你这风韵雅致的斯文脂粉,才会这般自下台阶的与魔为伍,自甘堕落!”
纪韵诗闻言一怒,喝道:“贼小子,你胡说什么!”
龙玄见她动怒,火上添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好好一个正经女子,却与那魔祟鞍前马后,好不知道羞耻!”
纪韵诗虽堕入邪门,却也是一时从权,内心中还是对以前的出身很是向往。听了龙玄的言辞,辩驳道:“我本是良家女子,要不是......”她想说要不是被你正气门的子弟狠心抛弃,可说到一半,倔强的一侧首,再不说下去。
半晌缓缓转了过来,轻轻说道:“废话少说,既然不束手就擒,那就动手吧!”
龙玄本来想趁她思忆前事时,用话语点拨刺激于她,令她分神好伺机逃走,哪成想纪韵诗魔心稳固,既说要动手就能迅速静下心来。
纪韵诗双手轻轻扬起,带起一个人头大小的光球。其中彩光流溢,缤纷绚丽。
龙玄脑中急转,以自己阅历一时猜测不出这是何等法术。他当机立断,吐出心剑护在身畔,火精也突突跳着悬浮在一旁。
纪韵诗纤手挥舞,十指轻弹,那光球在空中静静扩散,如一片云霞般将龙玄笼罩在内。
龙玄满脸满身都是霞光映出来的红色,也不知这霞光里有没有隐蕴法术,只觉得这半透明的云霞和着阳光洒下来,周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纪韵诗一声轻叱:“大罗幻境!”
说完袍带飘飞,身形一晃,人已钻进了云霞之中。随着她掠近内中,身后带出的红霞彩雾更是几能盖天,使场外之人不能看见内中情状。
龙玄没开天目,只潜运真元,令火精发挥威能,在云霞雾中大力燃烧,意图通过自身的热能烧烬这云霞雾所散发出的湿气,从而令其散去。
龙玄全身戒备,小小心剑发着一点点暗淡的光芒。一道白影倏然欺近,耳边响起娇怯笑声。龙玄一惊,手指一点心剑,心剑便朝那团白影攻去。
眼见就要碰撞,白影刷的一声散开,分出一堆的白影。龙玄大奇,急召回心剑。火精在一旁已变作井口大的火焰熊熊燃烧,可此时这天火之威竟不能立时破去这妖祟之气,只护住了周身,丈许外都是青雾薄霞,不能尽视。
一个轻缓女子声音悠悠响起,:“我无心为难于你,只想知道你那师叔的下落!速速告诉我,我送你下山!”
龙玄听见师叔二字,懵懂半刻,旋即想起,所说之人乃是沈白衣。当即咬牙道:“我跟他之仇恨不共戴天,我也在找他!”
纪韵诗不露身形,气息却明显离此不远。听闻龙玄的话,明显滞顿了一下,她竟没想到沈白衣和龙玄这同门叔侄还似有着这等纠葛。
是了,他早已反出正气门,这么多年了,我久伴师父身侧,极少独自外出。师父虽经常游历天下,却从不说沈白衣及正气门的情况。无论自己怎么旁敲侧击,隐晦询问,她都是讳而不言。
轻笑声又在龙玄耳边响起。
“你是他的师侄,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情,日后找到他,无论如何你也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如答应,我便送你走,如若不然,休怪我翻脸不认亲!”
沈白衣害她终生,实在罪不可恕。这纪韵诗要寻他之心定是非常,龙玄掂量以自己现在金丹巅峰的境界还未必是元婴仙人沈白衣的对手,现在有这机会结了盟友,日后找到沈白衣一起联手,那胜算势必多了一层呢。
龙玄修道至今,修为高深不说,一颗心也早就变得沉稳聪明。想通其中利弊,断然道:“好!我答应你!”
随着他话语声落下,一个彩线绣制的荷包落在了龙玄手上。
“如见到他,把这荷包给他!他必知我心意!好我送你出阵。”
纪韵诗突然娇叱道:“好小子,还有天降虚火护体,不要跑!”
随她话语,西南方的迷雾红霞竟透出一片光亮,已能看见外面山路。
龙玄知道她这是为了迷惑同门之人,急忙御起仙剑化作一道流光自缺口掠出。
纪韵诗白衣飘飘,带起云霞,也化作一团白光疾追而去。
陈浛看着两道光芒在空中急速追逐,转眼消失在天际,口中禁不住赞道:“大师姐好手段啊,这小子这次难逃她玉手。”
褚雨墨却不以为然道:“什么好手段,这是欲盖弥彰,放虎归山!”显然是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