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雁望着两人身影在光幕中渐升渐小,切齿怒目道:“贼老道,修为竟不啻于我父,好,道爷跟你卯上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老子就此地住下了,看谁耗得过谁!”盛怒之下连称谓都变成了“老子”,说罢唤过屠碧二人,命她们下山觅所,去安排宿住之用,无非帐篷锅盆等物。
碧眼姥姥拾了断齿,捂着嘴朝云中雁呜呜出声,云中雁命她合对好断齿接榫处,手托下颌,轻轻一推,吹了口气,断牙竟自愈合重生。
屠艳儿衣冠不整,娇躯颤抖。莹莹玉体勾人绮念,眼中慌乱,鬓发散开,竟别有一番风韵。云中雁盛怒起意,一把拽住脱到后山,一时间放荡嚎吟之声四起,直把碧眼姥姥晾在原地不理。
少倾之后,两人各整衣衫,屠艳儿媚眼娇柔,三条鸡尾迎风招展,轻摆着腰肢一步一扭盈盈挟了碧眼姥姥自去山下置物不提。云中雁则圈地坐席,盘腿打坐,不时抬眼望向高空,眼中尽是怨恨之色。
却说阔儿驼了龙玄,王典忍痛飞行半日,终于得见一座大好宫殿悬矗九天。
这座神宫矗立高空,夕阳的光芒笼罩其上,一时间金光泛滥,彷如仙境。
阔儿兴奋以极,飞至神宫上方,一声清脆鹤唳,收翅下落。王典也降下云头,再也忍耐不住一个踉跄,口吐鲜血,伏在地上。
龙玄托着右臂急欲上前搀扶,阔儿却长喙一扦,一口啄在他手背之上。龙玄低头一看,左手中竟沾着些许翎羽,再看阔儿长颈竟有五指的痕迹,心中一惊,想是飞升天际之时过于紧张,楞把它颈中羽毛带下许多,急忙将左手藏于身后,面含歉意对阔儿讪讪一笑。
阔儿得理不让,继续攻来,眼中竟透出乖戾之色。龙玄闪躲不及,又被狠扦了两下。他心下大恼,心中牵着王典伤势,这怪鹤却不断阻扰,当下展开迷踪步,左跨右趋,精妙身法美伦速疾。哪知阔儿不为虚实相间的步法所困,只张开一翅,挥舞起来。龙玄感受到疾风挥来,竟不能敌,向后蹬蹬退出数丈一屁股坐了下去。
阔儿喜悦翻腾,展翅飞翔,在半空中不住颤抖,仿佛剧烈狂笑的人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野火道人已站在王典身前,轻叱道:“不中用的小鬼,这么就受伤了,诶?”说着细看了一眼,道:“别说,你的修为经此一败居然精进了不少。”
也不看王典伤势,仿佛根本不是什么问题。龙玄见野火道人如见亲人,他现在深深明白自己处境困厄,在最短时间内提升修为才是当务之急,否则难在这强者为尊不讲道理的修真界混下去。
抢步奔到身前,一头磕了下去。学着王典口气道:“师尊,求你教我道法!”
野火道人竟将身侧到一边,口中不冷不热道:“不要乱认师门,我不是你师尊,也不想正式授徒,你别乱喊。”
经过半日接触,龙玄也隐隐感到野火道人性情异于常人,对他不收之嫌也不以为耻,却跪着不动,思忖着说道:“无论您受与不受,您都是我师尊,对我有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野火道人这次没有避开,笑吟吟道:“我不予旁人恩惠,旁人也不能对我不起,快去后堂做饭,饿死老道了。”
龙玄听闻忙起身,左手扶着右臂准备遁入宫门,野火道人见他伤臂,苦笑摇头,待即掠过之时,伸手一拂,似乎无意。
龙玄感到右臂被重力一推一紧,继而连接复原,他挥舞几下右臂见已如常,正想转身道谢。
野火道人不耐烦道:“哪来那么多臭事,快去做饭!”
龙玄灿然一笑,快步走向宫门。只见这宫殿大门之上有一“闭月仙宫”的匾额,大门上繁点密布尽是拳头大小的门钉,排列怪异,似有什么古怪之力隐含其中。他也不及细看,急奔入院,只觉脚下一阵炽热,透过鞋底穴道融入体内,说不出的舒服感觉。经过院中一方圆数丈的炉鼎后直驱后堂。
进了后堂,左右梭巡,终于觅得一处小屋,进去后刀俎盆盘皆有,想是厨房。案板上有半扇羊,肥鸡牛肉蔬菜也在旁垒了一堆。
龙玄洗净双手,揎起袖子,刀飞当当,劈肉切菜,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